端王站在炕前,仔细欣赏着画作,德郡王也站在他身旁,父子二人的神情如出一辙,都是惊叹,狂热。

    这幅画他们是在墨香斋看过摹本,却没想到真本是在幼菫手里。墨香斋老板是临摹的个中高手,摹本已是叹为观止,看了真迹方知,画虎画皮难画骨,摹本难及真迹十之一二。

    端王感叹道,“这应是韩院长的得意之作了,传闻他师承白山居士,如此看来此言非虚。”他问幼菫,“韩院长可曾跟你提及过此事?”

    幼菫不知有这个传闻,在她印象中白山居士是很久远的传奇人物,竟和韩老太爷还有师徒之谊。

    她说道,“妾身从未听韩院长提及过,他只说自己愚鲁粗笨,有辱先师之名。”

    端王心道,他如此说倒也不差,传闻白山居士晚年收得一关门弟子南石居士,极具慧根。他流传于世的仅有两幅画作,一幅在皇上手中,一幅在长公主手中,神工意匠,观之入魔。

    德郡王“咦”了一声,说道,“题诗不是出自韩院长之手,我临摹过韩院长的字,和这个不太一样。”

    德郡王可以说是字痴,他对字很是敏感,他如此说,那就是八九不离十了。端王仔细看了看,的确是不像,他方才只顾欣赏画作之气势磅礴,诗作之豪情万丈,倒没注意笔迹。

    这些画作都是韩院长所赠,那就不可能是赝品了,赝品想出来这等气势也很困难。那么……端王看向幼菫,是她写的吗?题诗用的是行书,方才看的《西游记》用的是小楷,看其风骨,倒是有几分相似。

    德郡王却肯定道,“是大舅母的字迹。”

    幼菫含笑道,“德郡王好眼力,是我写的。”

    德郡脸颊微红,结结巴巴道,“大舅母过奖了……我是看笔锋有相似之处……”

    端王皱眉,自己的长子向来行事自信从容,今日怎还结巴起来了。

    德郡王觉察父王不悦的目光,立马端正了神色。

    端王问幼菫,“诗是你作的吗?”

    幼菫硬着头皮点点头。

    端王没再说话,心中却是惊叹,如此小女子就有此惊世才华,外面的传闻只是窥得她冰山一角而已。

    端王又亲手打开那两个锦盒,每个锦盒里面都有八九副字画,挤得满满的,有的还被挤皱了。看的端王直心疼。

    他方才就觉得这锦盒的形状有些奇怪,装字画哪有用这么宽大的锦盒的?真当是大白菜了,一堆一堆的放?

    他先把被挤的最惨的那副画小心翼翼地抠了出来,展开,仔细抚平。一副江南水墨山水画展现在面前,他的心在滴血,这么珍贵的字画怎么在她手里就是这种待遇?

    又扣出一副来,展开,再次滴血。

    ……

    待一副副扣出来看完,端王已不是滴血,是吐血,不,是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