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梁神情有些恍惚,仿佛在很久之前也有人这么叫过他。那蛇化作的男人双手握住蓝梁的手,好似失而复得的珍宝:“小世子,出来这么久,该回家了。”

    “回家?”

    “可以不用待在归一世家了吗?”蓝梁眸子还是模糊的,看不大真切,有些期盼地问。

    “是的。”那人肯定道:“郎成带小世子回家。”

    “郎成是谁?”

    对方沉默了片刻,“是接你回家的人。”

    蓝梁挣开了对方的手,皱眉道:“师父会带我回家。”

    “嗤。”只听那人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他怎么会带你回家,他把你的家毁了怎会带你回家!”

    话音未落,莫郎成便感觉喉间一紧,想说话却吐不出半个字,殷宁从门口逆光而来,阴影笼罩着他上半身,莫郎成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觉得他浑身戾气,骇的人冷汗直流。

    由于被扼住咽喉,莫郎成只能睁大眼瞪着殷宁,眼中恨意迸发。

    蓝梁那点醉意也被殷宁的气势惊醒了,他有些茫然地看着气势磅礴的殷宁,跟平常的师父不大一样。

    偏头看向近在咫尺的莫郎成,蓝梁默默地站起来挪开了距离。袖间闪着细碎的银光,蓝梁站在那里,与莫郎成和殷宁保持了微妙的距离。

    蓝梁没看他们中任何一人,那股疏离的感觉仿佛无形的屏障将殷宁和蓝梁隔开了一大段的距离。他忍着不去想脑海中不断闪过的画面,额间的细密的汗液还是没能将他的心绪隐藏下来。

    “子阙。”殷宁分了神去看蓝梁,见他不对劲,阔步上前想去查看,只见那平日里恨不得黏在自己身上的小徒弟往后退了几步,浑身散发着抵触的情绪。

    殷宁蓦地一僵,双眸轻微颤动,与蓝梁对视。

    “你信了他的话?”

    蓝梁只是看他却没回话,藏在袖子中的匕首又往下沉了一分,本就是习武修真之人的殷宁哪里不知道蓝梁这般作为。看着蓝梁明显的不信任之举,殷宁心猝然往下沉了几分,伴随着隐隐钝痛。

    莫郎成见他们明显有了隔阂,便不再多做纠缠,眼珠子滴溜一转,趁着殷宁分神之际化作一条蛇巧捷万端从门缝溜了出去。

    两人都注意到了莫郎成却没拦住,任人逃跑。

    “你袖里那东西,防的是我还是他?”殷宁眸子一瞬不瞬盯着蓝梁,问道:“回答我。”

    “子阙。”

    “我不叫子阙。”蓝梁刻意回避了上一句,反问:“他说的可是真的?”

    其实莫郎成的话也不全是假的,毕竟有一部分责任在他,殷宁垂眸思索着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