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头白发如霜雪,皱纹纵横似丘壑。

    一盏灯火如豆,倒映其中的那张面孔。

    纵然精神矍铄,气势昂扬。

    肌体像是玉石一样,细腻无比,锁住气血。

    但岁月从不饶人,八十载的风刀霜剑。

    于这具躯壳上,留下斧凿也似的深刻痕迹。

    “一晃眼,竟过去几十年了。”

    杨洪眼神恍忽了一下,轻咳两声。

    似是牵动肺腑内伤,脸皮不住地跳动。

    不知不觉,他竟然老成这般模样?

    完全看不出昔日披甲执锐,驰骋沙场的赫赫威风!

    如今不再带兵,不再打仗。

    当年放出豪言,大丈夫应当拔剑而起,建功立业的意气风发少年郎,莫非就要老死榻上了?

    踏!踏!踏!

    杨洪思忖之间,官道尘土飞扬,怒马如龙。

    一道披甲黑骑飞奔而来,掀起滚滚烟尘。

    其后是五十名扈从,各个气息悠长。

    挎长刀,着劲装,皆是生撕虎豹的通脉二境。

    筋肉练得饱满有力,速度跟得上日行数千里的暴烈蛟马。

    “孩儿参见义父!”

    为首那人翻身下马,摘下凤翅盔,单膝跪地。

    “只你一人前来?”

    杨洪轻轻抿了一口苦茶,浓郁的涩味让他眉头一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