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困守辽东六十年,蹉跎甲子只落得一代富贵?

    本侯心里不痛快,想要为不肖子孙挣一份稳固的家业。

    免得跟杨洪一样,子女死绝,门户凋零,最后剩个孤家寡人,晚景凄凉。」郭铉并不讳言遮掩,好像跟董敬瑭交底一般,坦诚道

    「二是本侯跟年长兴斗了大半辈子,我和他都是尸山血海杀出来,将脑袋栓在裤腰带上。

    当年打赌,比谁官做得大。

    结果我俩一起封侯,守着白山黑水。圣人定下规矩,异姓生时不可封王。

    本侯还没失心疯到,冒天下之大不韪称王。死后摘掉'侯"字,加封'王'爵,便就心满意足。

    所以,本侯需要一份够分量的泼天大功,养着掖庭九姓、穆如寒槊,原因也正是在此。杀一个逆贼余孽,充其量被东宫嘉奖。

    可剿灭复辟百蛮,建立新朝的乱党首领,意义就不同了。」

    董敬瑭深吸一口气,亏得他之前还觉得穆如寒槊隐忍蛰伏,定能做成大业。如今再看,其人不过是定扬侯更进一步的踏脚石。

    果然,这些跟随圣人打天下,从龙有功、享受富贵的文臣武将。

    没有谁是省油的灯!

    「侯爷若不嫌弃敬瑭的掖庭血脉。我愿为定扬侯府效命用命!」

    董敬瑭思忖片刻,双手重重抱拳道。「你能这样答,本侯很高兴。

    掖庭的百代血契,并非全无破解之法。

    当年百蛮皇族一个主子撑死了,契定七八个奴才。如今穆如寒槊一人为主,操弄千人生死。

    威权更重,心神消

    耗也大。

    可偏生他生性多疑,始终不愿把「真血'交给旁人。」郭铉巡视一圈城头,随后走进近处的烽燧。

    里面几个步卒搓着手,围拢火盆取暖,忽然感到入口光线一暗。扭头一看,正是贺兰关中无人不识的定扬侯!

    可那些烽燧步卒并不起身,反而厉声问道「亥时!口令!」

    郭铉颇为满意,用余光瞥向董敬瑭。

    后者将亥时的暗号报上,那些烽燧步卒方才跪下「参见侯爷!请恕我等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