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都说通了吗?怎现在又反悔。

    石路青刚想开口劝石立春,就见石立春微低下头去,嗫嚅着道:“你……不要同他睡。”

    “沈金可以同我住。”

    石路青怔住,随即反应过来,涌上来便是满腔心疼。

    在现代,一家三口生活得好好的,突有一日有了二胎,父母倾注在大孩子身上的爱意总会分一些出去。

    而石立春受过骂挨过打,石路青来之后,日子方好过一些,今儿冒出个沈金,他自然会生出“失宠”的惶恐来。

    “一起住一起住,”沈金虽不知石立春的想法,但他向来会察言观色,瞧见石立春表情不对,立马打圆场,“石先生,我和立春一起,正好咱俩年纪差不多,能聊到一起去。”

    沈金何尝又不是懂事得让人心疼呢。

    石路青感叹着道:“行,我去买两张小床,你们各睡一张。”

    石路青皱着的眉慢慢舒展开。

    石路青同石刘氏说了一声就出门去木匠铺子要了五张床还有桌椅回来,这些都是常见的家具,木匠铺子里常备着,至于柜子等大物价,就得单独去定制了。

    把床安置好已是月上柳梢,石月兰拿了些从家里带过来的菜,焖了一锅土豆烧排骨,再烧了三菜一汤,就成了今晚的晚饭。

    忙碌了一天,大家都困得不行,匆匆忙忙扒完饭,各自把床铺好,倒头就睡。

    唯独石路青红着双眼熬了个通宵,生怕纵火犯又生事,外界稍有点细微动静都能把耳朵竖起来凝神细听。

    所幸一夜无事。

    石立春喝着稀饭,却忍不住把目光往石路青身上放,沈金就直接多了,哇了一声问:“石先生,你昨夜偷牛去了吗?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

    偷牛是昌河县一带的土话,专指半夜不睡觉的夜猫子。

    石路青打了个呵欠,他不欲讲出来引得全家人心惶惶的,随口搪塞过去,“刚换了新床,不适应。”

    “路青你也是啊?”石刘氏搭话,她脸颊红红的,瞧上去兴奋得很,“昨夜我也是整夜没睡,朱桂花和我斗了一辈子,尽吹她儿石山延多厉害,还不是不如路青?”

    石刘氏在那絮絮叨叨地吹着石路青,倒是他本人听得脸热,赶紧把稀饭一喝,欲出门去。

    刚到县城,什么都得添置,石路青一面想着该买些什么,一面开了门。

    门口立着一人。

    “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