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杨县令有些意外十三当时的决定但由此证明,十三并不是滥杀无辜之人。

    “这位谢庄主你对十三姑娘的话,可有异议?”杨县令双眼如炬地盯着谢逍遥,“本官办案向来奉行公平公正,千真万确!还望谢庄主想清楚了再开口。”

    谢逍遥只觉自己在这目光中浑身不自在,半晌才无奈地开口:“并无异议。”

    “那好,如此说来,这客栈失火与十三姑娘并无关联。”杨县令捋了一把自己的胡子,又道,“经过本官四处查问,十三姑娘在客栈失火后,还然不顾自己的安危,两度上去救人。虽说救的是自己人,但本官认为,这火若是她放的,又何需如此冒险?早早将这些人安置妥当不是更佳?而且,本官也派人去县外百里处的芙蓉山上查探,发现一直盘踞在此的匪贼窝,只剩下几个无辜的妇女,并无匪贼的踪迹。据几名妇女所说,他们当晚正是去客栈打劫。”

    十三听着杨县令的话,心中恍然,怪不得这杨县令总给她一种胸有成竹的感觉。原来这来龙去脉,他早已查清。

    “依谢庄主和十三姑娘所言,客栈当晚确实是进了匪贼。那十三姑娘为救人而杀匪贼,同时又算得上为我县百姓从此免去匪贼的侵扰,这当属功德一件。而谢庄主与十三姑娘的事属于个人恩怨,于本案无关,本官无权插手。这你等人可有异议?”杨县令问道。

    “并无。”谢逍遥巴不得杨县令莫要多管闲事,所以在听到杨县令这般说时,忙不迭地开口答道。

    虽说他在江湖中名声显赫,但此时此刻面对的却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命官,自古以来,素有民不与官斗的说法。

    所以,谢逍遥也不得不暂且先压制下对十三的杀心。

    在谢逍遥话音刚落时,十三同样赞同道:“这是自然。”

    杨县令满意地点点头,又说:“至于纵火之人,本官这儿倒是有一个嫌犯。武大,带嫌犯上来。”

    不一会儿,一位身穿官兵服的年轻人,押着一名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人走了进来。

    只是让大家大跌眼镜的是,这人似乎有些神志不清,嘴里不停说着,“饿……火……怕。”、“怕……饿……火。”……

    “难道这个傻子便是客栈纵火的凶手?”谢逍遥第一个站出来质问道。

    杨县令捋了一把胡子,笑道:“确实不错。有目击证人证实,在案发第一时间,他正是被这傻子的叫嚷声所惊醒。这才出门查看,却发现客栈厨房已经着火,匆忙中,他便去张罗人救火。他当时确定厨房四周并无他人,只这疯子一个。而客栈失火的源头,也是在厨房。”

    “那你又如何证实是他放的火?”谢逍遥不依不饶。

    “原因很简单,大家且听他嘴里的话。饿,火,怕。说明,当时他饿了,便在厨房找东西吃,不知怎得无意间将厨房点着了。而且,有曾受过那帮匪贼侵扰的商户证实,这傻子与那帮匪贼同位一伙儿。这倒也解释了他为何会出现在客栈。”杨县令一点一点徐徐道来。

    王掌柜此时心如死灰,纵火凶手竟是个傻子,这可让他何处说理?找谁赔偿?

    难不成找这傻子吗?傻子知道什么?就算把他杀了又能如何?自己的损失已成定然。

    “把这傻子同样放火烧死,省得日后又不知给谁家招来祸事。”有百姓提议道。

    “对对对,烧死这个傻子,烧死这个傻子。”众人附和道。

    傻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了,忙跪在地上,抱着头不停说:“听话……不打……不打……”

    十三看着眼前这一幕,无奈地叹了口气,站出来道:“傻子虽傻,却也是一条人命。此番纵火实属巧合,与匪贼厮混,也是因为他神志不清,不辩好坏。有人给他一口吃的,他便觉得那人是好人。若王掌柜不介意,此次客栈所有损失皆算在十三一人身上。不论多少,十三照价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