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李氏捡起盘扣看清其样子时,脸色立变。

    萧大成就跪在李氏不远处,他两眼随意一扫,看清李氏手中之物时也不由瞳孔微张。

    这两人都是时常走南闯北的市井人物,即便脸色露出了异样,也能在很快时间内恢复如常。

    只是眨眼功夫的事,李氏与萧大成均面色恢复如常不说,甚至还很默契地均向陆辰星露出不解的表情,仿佛不知这枚盘扣究竟是怎么回事。

    将一切都收入眼底的陆辰星冷笑,他自甩出盘扣那一瞬间,两眼便一直注视着李氏,眼角余光也没放过萧大成,是以就算这二人反应再快,依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陆辰星看了眼堂外,萧家人除了萧大成外,还有一名萧家人在外面看审,那是萧大成最小的弟弟萧小成,刚成亲不久。

    “这枚盘扣是子母扣中的子扣,小指指腹大小的圆形,外围镶了圈铜,子扣内侧刻了个小小的‘萧’字,看样式应是用于对襟衣袿上的。”陆辰星将盘扣样式详细描述了番,主要是说给堂外看审的众人听的,在堂外的萧小成面露异样时,继续道,“若单单只是这圆形盘扣,也称不上稀奇,毕竟样式并不复杂,但谁让它是铜制且还刻有萧字呢?”

    众所周知,通云县大体上是个不算富裕的县,天高皇帝远,这十多年来前有黑风寨为非作歹,后有贪婪成性不作为的父母官压榨百姓,致使穷人越来越多,日子过得宽裕的人家真心不算多。

    而萧家算是日子过得很不错的人家,他们住青砖大瓦房,有自己的铺子,能买得起骡车,条件很好,这也是萧家看不上陈子墨的重要原因之一。

    陆辰星:“舍得去成衣铺子买衣服的人家不多,萧家算是时常光顾成衣铺的人家之一,偶尔也会买面料自己做衣服,但这枚圆形铜制子扣却是萧家自己做不出的!有铺子专门售卖各种盘扣,但若在上面刻字则只能私人定制,经调查,通云县中会做铜制盘扣且又擅长在之上刻字的就只有一位老师傅。”

    萧大成垂眸看着地上,嘴唇微抿,表情看不出异样,只是他置于袖内的拳头则攥得很紧。

    陆辰星一拍惊堂木:“传老师傅!”

    制作盘扣的老师傅姓刘,五十多岁,长年做手艺活,背有些佝偻,他走上堂来跪下。

    陆辰星问:“刘师傅,原告李氏手中的盘扣可是出自你之手?”

    李氏不太情愿将盘扣给出去,可惜县太爷投过来的视线很具压迫性,她咬了咬唇伸出手。

    刘师傅接过盘扣,前后左右都仔细看过:“回大人,这枚盘扣确乃草民所做,不但上头的‘萧’字一般人刻不了,还有但凡草民亲手做的盘扣都会在隐蔽处刻个小小的‘十’字,此字意为草民与先师正好学了十年的本事。”

    陆辰星:“此扣乃你所做,它是谁从你手中买的?”

    “是萧家大爷所买,他每做新衣裳都会来草民处定做盘扣,并非所有扣子都刻字,只在做了特别喜欢的衣裳才会心血来潮特殊定做,每次选择的盘扣样式都不同,这一枚是最新做的两枚其中之一,无论是定做确定样式,还是来取成品,都是萧家大爷本人。”

    陆辰星点了下头,看向脸色不太好的萧大成:“你定做的盘扣,又是亲手来取的,想必是对之喜爱得紧,怎的如此宝贝之物却到了李氏家中?”

    李氏身体微微颤了下,快速扫了眼堂上后又低下头,思索县太爷究竟如何发现这枚盘扣是在她家中的。

    萧大成看着那枚盘扣,面色如常回道:“草民不久前确实丢了枚盘扣,这想必是被谁凑巧捡走了。”

    陆辰星:“盘扣丢了多久了?”

    “大概有……十多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