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愈发的深沉了。

    矿洞里,火光之下,绝大多数非值守的日军都已经睡着了。

    人,有善有恶。

    中国百姓,善也。

    日本侵略者,恶也。

    可是,那也只是在白天的时候,当人进入睡梦中的时候那是看不出善恶的。

    于征兵者来讲,兵的最好的岁数在十岁。

    这个岁数人的身体已经长成,可头脑却未见得就成熟反而容易发热。

    所以只要给他们灌输进悍不畏死的观念,那真的就不怕死。

    而此时火光映衬下的睡着的日军士兵的脸庞,看上去便与离家的孩子一般无二。

    只是,他们踏上了这样一块本不属于他们的土地,那么他们也就注定被打上了侵略者的标签。

    伊藤敏睡着了,可是他是个另类,他就是睡着了那脸色依旧冷漠。

    他旁边的叶三喜也睡着了,他正在睡梦中咬着牙齿。

    也不知道他是梦到了伊藤敏请他吃的人头,还是梦到了小时候他也同别的中国人一样喝着的东北大碴粥。

    与这些睡着的人相比,日军的哨兵们却依旧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性。

    午夜已过,洞口的两组哨兵换岗了。

    虽然洞里的那两名哨兵比不上火堆旁的日军,可是比起刚刚进入到洞口已是冻得如同筛糖一般的哨兵却也幸福得不知凡己了。

    出了洞口他们都把大衣领子掫(zou)了起来,开始尽量的把脖子往里缩。

    他们很难想象抗联的那些人是如何熬过这样的寒冬的。

    他们在想,如果抗联的人真要是在后半夜来偷袭了,自己不会冻得手都拉不开枪栓了吧?

    而此时,山洞最里面的那几名日军哨兵却也不好过。

    虽然他们比外面的哨兵要暖和了许多,可是此时他们的精神却是高度紧张的。

    因为,他们总是时不时的能听到那山腹的深处会传出莫名其妙的声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