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恬静的睡颜,轻声应诺:“我知道了。”

    严馆臣叹了口气,拍了拍凌正的肩:“我比她大七岁,很多话她也不愿同我说,我这个做亲哥的,往后还得拜托你照顾她。”

    但是这照顾,也得讲究分寸。

    世事难料,他们两个都还小。两情相悦是佳话,可若锵锵总这般执着,落得个一厢情愿便不好了。

    “馆臣哥放心,我会尽力护着她的。”

    凌正也明白,小姑娘很多时候就是故意缠着自己罢了。可这些年过去,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习惯她的娇蛮任性,甚至觉得如果一辈子都这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确信自己有这个耐心,可以一辈子把她当作亲妹妹一样疼爱。

    然而,这番对话,却被严馆雅听得清清楚楚。

    他们都以为她睡着了,其实她一直醒着。

    除旧迎新之际,窗外的爆竹烟火声始终没有停歇。严馆雅听着外头的喧闹吵嚷,心里涨得发疼。

    她背过身,将小脸埋在被子里

    ,鼻尖一酸就落下泪来。

    严馆雅一边哭一边默默想,长大真的是件很不好的事情。

    可是不长大,他们又总觉得自己只是个小孩子,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对。

    就连她喜欢阿正哥哥也不对。

    经年之后,严馆雅回头再看,发现儿时的自己有很长一段岁月“不识愁滋味”。

    她没什么特别想得到的东西,因为所有的一切于她而言都近乎触手可及。

    直到她遇见了凌正,直到她偷偷喜欢上她,严馆雅才算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忧愁心酸,什么叫做“求不得”。

    凌正醒的时候,窗外晨光熹微。

    他略动了动胳膊,只觉得浑身剧痛。平躺在床上,睁开眼睛细细回想,他的脑海中已经渐渐理清了事情的经过。

    任务完成后返航,飞机突然故障,他只能迫降在边界线附近。

    结果偏走霉运,撞上了一小队扶桑人。

    陆军那边曾有人笑话他们飞行员,所谓的战斗力全是拿钱砸出来的,蹲在天上还行,一旦落了地,连棵草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