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贾赦这边,逃得却没有想象中的轻松,南面这边的林子十分荒芜,杂草灌木多不说,地势也十分险峻,不多时贾赦身上就划出了好几道口子,脸上也挂着几片枯草叶子,整个人看着十分狼狈。

    偏生他后头追赶的两人却是越追越近,贾赦又怕司徒泠他们还没有跑远,只得跑一段路程就发出点响动引着两人,渐渐的竟是越跑越偏,在林中迷失了方向。

    他后面追赶的人却是穷追不舍,后面干脆分开来寻贾赦,贾赦有几次躲藏的十分凶险,差点就与那两人正面碰上了!

    贾赦也不是傻乎乎甘愿做这个诱饵的,这几年的训练,贾代善与他讲过许多在林中隐蔽和躲藏的技巧,只是他却是低估了林中的地势和后头那两人的锲而不舍,这才让自己遭了罪。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整个林子显得十分昏暗,贾赦背靠着一颗大树稍做喘息,都快两个时辰了,他估摸着司徒泠他们应该已经安全了,只是也不知道他们找到救兵了没有?

    夜空繁星点点,贾赦抬头望着天上的启明星,暗自琢磨他如今的方位,他身子紧崩,这两个时辰的躲藏耗费了他大半的精力,只是他一口粗气还没有喘匀,耳边便传来了树枝被踩碎后的脆响,片刻后,那个侍卫的身影便出现在身后。

    贾赦猫着身子大气都不敢喘,两人的距离如今靠的十分近,想要不发出声响离开,根本就是不可能得事。贾赦深吸了一口气,从袖套中抽出一把匕首,这东西还是司徒泠刚才离开时塞给他的,如今竟是成为了他最后保命的手段。

    就在那个侍卫要转到他那块地方时,贾赦先发制人,一个鲤鱼打挺翻身便从地上跃起,手里泛着寒光的匕首便朝着那侍卫的要害捅去。

    贾赦的身量未长成,气力也远不如那个侍卫,唯一依仗的便是这一刻的出奇不易。

    他的突然出现的确让那侍卫有了片刻的惊慌,只是回转过来的他立马便举起了手中的大刀阻挡在了身前。

    匕首与刀摩擦的声音十分刺耳,贾赦这一下本就胜在出奇不易,如今被他一挡,便也不再恋战,他借势往后头的的林子一跃,径直便往山坡上跑去。

    贾赦耳力不错,只跑出两三步,便听见了距离山坡不远,隐隐有人正呼喊着他的名字。

    贾赦心里一喜,知道期待已久的救兵来了,他正想大声呼救,背后却突然传来一道风声,原来是那侍卫见有人过来搭救贾赦,铁了心要解决了坏他事儿的人,此时竟是将手中的刀往他这里掷了过来。

    也亏得贾赦六识敏锐,又因着天色昏暗那侍卫瞄不太准,贾赦以一个诡异的扭身堪堪避过掷过来的长刀,只是他回身时却没有站稳,一脚便踏在了山坡边缘的碎石上。

    山坡上的土质松软,贾赦没有踩稳,一个踉跄便摔下了山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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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泠带着司徒淳从林子里出来时已经过了小半个时辰了,他和贾赦的马匹都还留在了林子里面,怕打草惊蛇,司徒泠并没有骑马,他和司徒淳几乎是从林子里跑出来的!

    原本围场这里时不时是会有人过来巡逻的,南边这边的林地虽说荒僻了些,但还是可以看到守卫的侍卫出没的,只是今日北边林子女眷那边在举行围猎,南面的兵士就被抽调了些,因此两人出来了好一会儿竟是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司徒泠多少有些懊悔,因着自己的私心,他并没有让护卫他们的兵士贴身保护,这下反倒没了可以传信的人,只是他担心着贾赦的安危,原本冷淡的脸色也带上了一丝焦急,这是他第一次有些恼恨自己的弱小。

    司徒淳几乎一路是被司徒泠扯出来的,受到的惊吓不小,他见司徒泠一动不动的待在原地,上前就扯住他的袖子嚷道:“这怎么回事,这里怎么会有刺客?”

    司徒泠没有回答,抬脚就要离开,刚才贾赦让他去寻贾代善,他便知晓这事必是隐瞒不下去的,通过那个侍卫和太监的对话,司徒泠估摸着围场这儿应该还藏了不少他的同伙,这事儿做的好了许是大功一件,但若是打草惊蛇了,怕是要生出许多异端。

    还有二皇子那儿,这次的围猎可是他手底下的人操办的,如今捅出这么大个篓子,怕是也要早做对策才行。

    司徒淳见他面色严肃,多少也察觉出了这事儿的不对味,想到为他引走歹人的贾赦,司徒淳难得有些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