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作业?”云城这才想起来早被她抛之脑后的课业来,不由心道,这下可完了,忘得一干二净。

    这杜老头若是知道她不但作业没写还扯了这些谎话编排他,定要去父皇那儿告一状不可。想到此,一向镇定的云城也有些慌了,眼神飘忽不定,嗫嚅道:“那......那个......”

    “嗯?”杜嵩一瞪眼,“怎么不说话?”

    云城脸急得通红,“我......我丢了!”

    杜嵩显然不信,“殿下,从小到大这理由你用了不下百次。”

    “真的!”她眼一瞪,举起四根手指,“本宫发誓,若有假,天......”

    “确是如此。”容清在一旁忽地淡淡打断了她,云城怔怔地看着他。

    “昨晚殿下拿着作好的策论来府上询问如何修改,一时谈得有些晚,殿下急着回府便将策论落下了。”容清不动声色地抻展微皱的衣袖,“本想着早早给殿下送去,一时耽搁了,今晨急着上朝,也忘记了。”他俯身行礼,歉意道:“殿下恕罪。”

    云城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睁着眼说瞎话,半晌,才猛地回过神来,一拍脑袋,装作恍然大悟,“对,本宫想起来了,是落在你那儿了。”

    她又大度地扶起容清,“容相政务繁忙,忘记也是情有可原,本宫定不会怪罪,想必老师也当是如此吧?”云城笑嘻嘻地看着杜嵩。

    一曲双簧,天衣无缝。

    下朝后云城直奔书房,进去便把自己关在里面直到日头西沉,直到辰时方出。

    打开房门之时,夕颜正同小德子坐在门前的石阶上磕着瓜子闲话,宋清肃靠在一旁竹青色的阑干上沉默不语,戚殷坐在回廊之上抬眼望天,不知在想些什么。

    晚霞漫天,天际的火烧云艳丽得如同绽放的罂粟。

    云城伸了个懒腰。

    夕颜立即跑上前来给她捏肩,云城顺势也坐在了回廊之上,招手示意小德子过来给她捏腿。

    “殿下策论写完了?”顿了顿,小德子叹口气:“今日宴请想必殿下早忘到后脑勺去了,我已同他们说改至明日了。”

    云城惬意地闭着眼哼哼,应了一声。

    随即又道:“自是写完了。什么能难道你家殿下我?不过是一篇策论罢了,本宫大笔一挥!”她说着一扬袖子,“一篇大作,顷刻而就!”

    众人的神情一时都有些扭曲。

    宋清肃似是再也忍不住了,笑出了声,一向严肃的眉眼都柔和了些许。

    云城瞧着他们,郁卒地叹了一口气,“想笑就笑吧,别忍着了。”

    诸人都是乐不可支,夕颜只轻笑了一声,柔声问道:“殿下在房中憋了这么长时间,最后如何写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