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倾将裴老爹请到府上,又派人寻来了他带到京城的四名镖师。

    裴静无奈扶额。

    不是她小瞧谢南倾,实在是以他的性子,对付自家老爹一个就已很有难度,再加上镖局另外几位兄长,今夜想安安稳稳地过去,难。

    趁着备酒菜的间隙,她把谢南倾拖到一旁,小声叮嘱:“万莫让我爹见到酒。”

    “怎么。”

    她解释:“你不知晓,我爹他们常年走镖,不能喝酒,总是馋得不行,酒就没喝过瘾过。今日既不走镖,又无旁事,一旦喝了酒,就没完没了了。”

    谢南倾了然点头,裴静以为他听明白了,结果……

    桌上七个人,六个喝的很是尽兴,就差结拜为异性兄弟了,唯独她自己,安安静静地坐在谢南倾身侧,宛若局外人一般。

    “姑娘,”月桂端了一个小酒壶过来,同她道,“这是府里新酿的果子酒,很是香甜,您尝尝。”

    裴静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刚要说“好”,就被裴老爹打断了。

    “尝什么,我家静丫头从不饮酒,”说完又拍了拍谢南倾的肩膀,“小谢,别看老兄是个粗人,但丫头可是照着大家闺秀养的。”

    裴静实在听不下去了:“爹,时辰有些晚了,明日一早谢大哥还要上朝,我们走罢。”

    “啧,没规矩,”裴老爹白她一眼,“长辈说话,插什么嘴。”

    无奈,她只能暗中伸手去拽谢南倾的衣袍袖子。

    谢南倾分明喝了许多酒,但却没醉似的,面色未改不说,眼睛甚至比平日里还要清亮。

    他偏过头,用口型对她说——无妨。

    酒过三巡,裴老爹拒绝了谢南倾的挽留,终于起身告辞,走出两步发现裴静没跟上,板起脸朝她道:“还不走。”

    “走,”她背起包袱,赶紧跟过去,“走。”

    谢南倾的礼数实在周全,一路将他们送至府门外。

    又一次互道了告辞,裴静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可刚走出一级台阶,就被身后的人揪住包袱,整个人又被拎了回去。

    就知道谢南倾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她。

    “那个,爹,”她朝他们喊了一句,“我与谢大哥还有几句话要说,你们到前方路口等我罢。”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