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静想了想,抬脚跟上去。

    昨日布告上写得清清楚楚,萧成林侵吞修河款,虽然人已故去,但不可免罚,一应家产悉数充公。

    萧成林骤然离世,萧然已经难过不已,如今家宅和财物都没了,这让她一个姑娘家怎么过活?

    若是这包袱里有钱财珠宝,按例也是要被大理寺收缴的,但今夜之事只有天知地知,她知与谢南倾知。指望谢南倾高抬贵手有些困难,但有她在一旁插科打诨就不一定了。

    世间万事皆如此,不试上一试,怎知就不行?

    回房的路上,谢南倾若有所思地看了她好几眼,裴静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直到房门已近在咫尺,他才停下脚步。

    “夜深人静,不回房,跟着我做什么。”

    “谢大人做官做久了,不懂我们江湖的规矩,见者有份,听说过没?”她翘起嘴角,盯着他手中的包袱,“好奇,就看看而已。”

    难得的,谢南倾没再多说,转身推开了门,裴静闪身跟了进去。

    萧然的包袱里空空荡荡的,只裹着一个长长的锦盒,盒上缀了把小金锁。

    用金锁锁着,里面装的应该就是财物了!

    “这金锁一看就结实耐用,没有钥匙打不开,”她赶紧道,“不如我先收着,明日下山后给萧姑娘送去,让她拿钥……”

    话还没说完,裴静只听得咔地一声,金锁就这么直接地,不结实地被谢南倾拽开了。

    “……”

    盒盖打开,里面没珠宝就算了,连半个铜板都没有,只卷着本蓝色的簿子。

    谢南倾将簿子拿起来,裴静凑过去看,看了半晌才看明白,上面记载着年月,钱币的数量,用于何处,似是萧府一直以来的用度花销。

    一本普普通通的账簿,不仅用这样好看的盒子收着,还用金锁锁着,实在是蹊跷。

    “萧家前脚刚出事,后脚就有人来偷萧然的包袱。这账簿,莫不是藏着什么惊天大秘密?”

    谢南倾一言不发地将账簿丢给她,她接过来又仔仔细细,前前后后的看了两遍,还是没看出什么来。

    “夜深了,拿回房里慢慢看。”

    若这账簿真是什么重要证物,谢南倾绝不会轻易地交到她手上。

    “身为刑狱官,这是你的活,”裴静将账簿放在他桌子上,转身就走,刚走到门边,又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顿住脚步,回眸看他,“我有一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谢南倾眉梢一挑,这个反应就是让她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