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怎么了?”见虞令娆手捂着胸口表情狰狞,阿青惊了一下,以为她因为方才练武运动太过剧烈晃到脑子了,在虞令娆懵逼的目光中一件健步冲上去捧着她的脑袋仔细查看。

    阿青现在对自家主子大脑健康保持高度关切,毕竟自打娘娘失忆了之后整个人的画风就开始朝着诡异的方向策马狂奔八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那种,这要是再伤一下具体会朝什么方向发展那是谁都说不准。

    虞令娆猝不及防陷入一个软乎乎的怀抱,手掌下的柔软触感让她下意识捏了捏,唔,还挺弹,还没等她回过味儿来就又被人一把推开。

    阿青呆呆的站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望向虞令娆的目光里透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惊恐,那模样活像是被登徒子轻薄后的良家少女,唯一不同的是,良家少女顶多会羞愤跺脚顺便高呼救命抓贼,而阿青大概是会提剑捅人一个对穿顺便串起来直接晾成风干肉吧,虞令娆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她手边的短剑,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娘娘,您没事吧?” 阿青轻咳了两声,这回学乖了不往她身边凑,目露担忧:“是不是头晕?”

    虞令娆摆手:“头倒是不晕。”在阿青疑惑的目光中仰望天空四十五度角,眼神忧郁,精致的侧脸在阳光下仿佛蒙上了一层薄纱,声音缥缈隐约还能听见一丝哽咽:“只是突然感悟人生无常,永远都不知道惊喜和意外哪个会先来。”瞧瞧她,以身试法血淋淋的例子啊!

    没想到虞令娆会蹦出这么一句话,阿青心中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看着她若有所思随即露出了悟的表情。

    双喜比她反应要快,没等阿青说话率先蹿上来,一扫方才气鼓鼓的模样,脸上笑容绽得跟花儿似的声音甜的能将人的心都软化了,一边殷勤的给虞令娆锤肩捏腿,一边不要钱似的往外蹦彩虹屁:“娘娘果然聪慧,这般通透的见解绝非一般人能说得出来,娘娘真乃大智者......”

    虞令娆总算是知道了,双喜自称贴心小棉袄是有理由的,毕竟这年头这么会看脸色懂得适时捧场的侍女不多了,谁不喜欢听甜甜的彩虹屁呢?

    虞令娆充分诠释了什么叫脸皮厚,露出一个矜持的微笑,十分坦然的将侍女的赞美尽数收入囊中,双喜则昂首挺胸站在虞令娆身侧,为保证自己第一侍女的地位不动摇的目标时刻准备着。

    看着这一主一仆莫名神同步的表情,阿青心中好不容易升起的一点感慨瞬间随风散了,只剩下淡淡无语与明媚的忧伤。

    插科打诨够了,虞令娆大刀阔斧坐在石凳上,接过双喜递过来的水仰头一饮而尽,随意的抬袖子将唇边的水渍擦去,举止投足间虽然不算粗鲁,但怎么着都和贵女应有的仪态搭不上边,阿青有些看不过眼,轻咳了一声:“娘娘...”

    “嗯?”虞令娆摸了颗核桃仁扔进嘴里,听见阿青叫她,抽空瞄了一眼,手下捏核桃的动作不停,坚硬的核桃壳在她手中跟纸糊的似的壳碎裂发出的嘎嘣声听得人牙疼,双喜已经默默放下核桃钳退居二线,毕竟她的速度实在是不够快。

    阿青原本打算出言提醒的话在对上虞令娆似笑非笑的目光的瞬间,卡在了喉咙半个字也吐不出来,身体紧绷手快速移到腰间握住了挂在腰间的剑柄,好像下一刻就会拔剑出鞘——

    那是在面对危险时的下意识的反应。

    因为刚练过武,虞令娆白皙莹润的脸颊上还浮着一层薄薄的红晕,越发将颊下那点朱砂痣衬得妖冶醒目,一双漂亮的凤眸黝黑透亮好像一汪寒潭深不见底,只当没看见阿青的反应,虞令娆慢悠悠收回目光,继续往嘴里塞核桃:“怎么了?”

    看着专心扒核桃吃的虞令娆,腮帮子随着她咀嚼的动作一鼓一鼓的就像一只小仓鼠,阿青陷入沉默,目光闪烁不定的看着虞令娆,难道脑袋受伤真的会让人性格大变?

    还是说,中邪了?

    不过短短几息时间,阿青心中想了很多,也想了很远,最后种种想法凝为一声诚挚问候:“就是想问您午膳想吃什么?”

    虞令娆继续捏核桃壳,声音凉凉:“你说,我有得挑吗?”

    阿青咳了一声,眼观鼻鼻观心不说话了。

    还能吃什么?清粥白菜顶多再加两块水煮鸡胸肉呗。

    核桃捏得差不多了,虞令娆接过帕子净了手,看看自己白皙如旧只是指尖稍微有些泛红的手指若有所思,她早就发现了,这具身体似乎力气格外大,更确切一点应该是传说中的力大无穷,就好比面前这张石桌吧,她一只手掀翻应该问题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