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之梁说得理直气壮的,可关键是,那董大人并没觉得自己这是说人家的不是,他倒认为自己这是在替东周着想,甚至是在点化东周人。

    “我说得何错之有?”董大人盯着苏之梁,倒是一副义正辞严的模样。

    刘大人见已经不少人过来看好戏了,这里可是茶楼,也不好再阻拦。

    “照你刚才说的,你们南瑞女子上街都要戴帷帽?”苏之梁问。

    “本该如此!”董大人不自觉地挺了挺胸膛,一副时刻进入战斗的模样。

    “啧啧,真是庆幸!”苏之梁拍了拍胸口,旁边的同僚好奇地问,“苏大人,您庆幸什么呀?”

    另外两位也用同样的眼神看着苏之梁。

    “你们刚才没听明白这位董大人的意思?南瑞女子上街都得戴帷帽,你们想想是为什么?想也知道那定是南瑞女子的长相……”苏之梁的手指在脸上划拉了一下,然后做出一副极为别扭又不好形容的模样,才又道,“得亏我儿媳南阳郡主长得花容月貌的,要不我家那小子不定心里多委屈,这不得家宅不宁嘛。”

    董大人万万没想到,苏之梁居然不是跟他辩为何女子要戴帷帽出门的理,而是直接就断定了南瑞女子的容貌不堪。

    “我何曾有过这个意思?”董大人调整了几次呼吸,才憋出这一句来。

    “没这意思?那为何要戴帷帽?”苏之梁一脸地不解,但在董大人正要开口长篇大论之时,又来一句,“我知道了!”

    “苏三老爷,您知道什么?”一位时常来茶楼喝茶的常客大声问道。

    苏之梁熟人多,永远不缺捧哏的。

    “我估摸着这是南瑞某些布商的奸计。”苏之梁目光深沉地说。

    “苏三老爷,是何奸计?”有人问道,这回是真不懂。

    别说他们,就连董大人都觉得这个说法颇为神奇,不过一顶帷帽而已,能是什么奸计?他很想知道苏之梁要怎么回。

    “你们想想,那南瑞女子出门都得要帷帽,那么多女子能要多少帷帽?而且坏了还得再做,这得需要多少布料。”苏之梁说到这里,表情突然严肃起来,对董大人和刘大人说,“你们南瑞卖帷帽的商家是不是独家?如果是的话,那得好好查查,最要紧的,是跟织造署有没有勾连。”

    董大人、刘大人:……

    刘大人还瞟了一眼董大人,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苏之梁说得好像有些道理啊。

    可不,南瑞做帷帽的叫透影纱,这透影纱只有萧家出产,销量巨大,价格年年都在上涨不说,而且样式也越来越多,有些官家女子一个人有几十顶帷帽。

    只是这帷帽做得再好看又有什么用,你也不知道这帽子底下究竟是歹还是丑,倒是萧家成为南瑞最大的布商。

    “苏三老爷,你这是挑拨。”董大人却道。

    “这怎么是挑拨呢,这银子怎么着也到不了我手上来,我挑拨做什么。”苏之梁摊开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