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穆听母亲说得坦白，也不觉一笑，安抚母亲道：“她不是那样的人，母亲不必怕她。”
文昭有些无语。
顾清穆见母亲不信，也不多劝，仍只是笑笑，“但无论如何，反正母亲也推掉了，那就不必多想了。”
文昭摇摇头，“这一次推了，那下一次呢？我看那苏夫人可是有备而来——她一定是有意把那丫鬟打扮得如此不同，等我误解。”
文昭于外事的确不算很通，但内院这点弯弯绕，她很少看错、很少失手，顾清穆自然相信她的判断。
“母亲不必担心，苏家这事儿瞒不过隆升，她自然会料理——此事到此为止，只要母亲不提，没人会为这个再让母亲为难。”顾清穆温声说道，“母亲也不必怕隆升，她无论如何，这些年对母亲也都还是尊敬有加，只要母亲不为难她、她断然不至于来为难母亲。”
顾清穆这话说得倒是没错——隆升这些年来对文昭的态度上的确是没什么可挑剔的，即便放在寻常人家，也算得上是个值得一夸的媳妇、侄女了。
“但你说，苏慎独这是什么意思呢？他干嘛要做这种不招待见的事儿呢？这总不能是隆升要他做的罢？要真是隆升有意，她大可以让苏慎独的妻子挑好合适的女孩后，直接送到你们府上，她亲眼看了、再送到你面前，何必把这个人情交给别人做呢？苏慎独虽然是她的人，但是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值得隆升费尽心思帮他买好儿啊！苏慎独又不是袁豫安！”文昭也觉儿子说得有理，心中略松快了些，便也有闲心嘀咕一番了。
顾清穆听见袁豫安的名字，面色不觉一沉。
知子莫若母，文昭一见顾清穆神色有变便知道他心事。
“休光，不是娘说你，你该大度些。”文昭劝说，“且不说我看隆升对袁豫安也不过就是有些提拔之意，就算……那你俩也是先帝指婚、名份早有，我就不信，难道隆升至于为了个已有妻室的袁豫安和你和离？她就算不顾忌女儿，难道也不顾体面了？你俩夫妻这几年了，难道你看不出她多要面子？她怎么可能为一个袁豫安大费周章、不顾体统？”
顾清穆这番心事，他不肯明说，则旁人即便看出来了也不敢说破，故而多年来一直隐而不发，直到今日才被母亲叫破。
顾清穆一时面子上有些下不来。
文昭见儿子尴尬，不觉撇嘴，“你量窄了——你们外头的事我不懂，但按常理说，妻子的表哥倒也是可以亲近的，以后也算一门亲戚、有什么事也好互相帮衬。你这样讨厌人家、跟人家不好，放在别人家里，是要让夫人在娘家不好做人的。隆升不说你什么，已经不错了。”
“母亲怎么反而向着侄女说话？”
文昭摇头，“我不是向着她，只是……只是觉得你对袁豫安不要太过分——他毕竟是隆升的表哥、是昭德皇后的亲侄子，你太和他计较，隆升纵然一时向着你了，也难免心里不痛快。而且你一味强势，倒显得你很不讲理，隆升反而心里更觉得袁家可怜、更想要补偿他们。”
顾清穆沉着脸并不说话。
文昭看看他脸色。
“我听寿王妃说，隆升前几日跟袁刘氏不高兴了？”
顾清穆也听说了此事，便点点头。
“那这是你的好机会啊。”文昭看看左右，微微倾身，轻声说道，“你之前发作了袁豫安，但那是以前的事了。真到了人家表兄妹要失和的时候，你得去劝自己夫人——什么‘血亲骨肉’、‘自家人’、‘相互帮衬’，这些话都得说到了，显得你很为夫人着想、很不计前嫌。这样外头人才知道你们夫妻俩感情和睦，没法挑拨。而且你这一回大度了，以后袁家要是想反过来踩你，隆升才会觉得他们恩将仇报、才不会理他们。”
“这做丈夫的，对夫人的娘家人不好、嫌弃人家，传出去是要被人说嘴的——她娘家人做的不好是他们的事，但是你要对他们仁至义尽，这样以后会有人替你去指责他们。休光啊，你从小就很聪明，但有时候未免过于强势，这不好——你一向跟隆升在袁豫安这事儿上只是硬碰硬、一味要她退让，她退一次两次、但你总是不知道还这个人情，这日子迟早过不下去。”
顾清穆低着头看着自己手上的扳指，默然不语。
文昭有些无语。
顾清穆见母亲不信，也不多劝，仍只是笑笑，“但无论如何，反正母亲也推掉了，那就不必多想了。”
文昭摇摇头，“这一次推了，那下一次呢？我看那苏夫人可是有备而来——她一定是有意把那丫鬟打扮得如此不同，等我误解。”
文昭于外事的确不算很通，但内院这点弯弯绕，她很少看错、很少失手，顾清穆自然相信她的判断。
“母亲不必担心，苏家这事儿瞒不过隆升，她自然会料理——此事到此为止，只要母亲不提，没人会为这个再让母亲为难。”顾清穆温声说道，“母亲也不必怕隆升，她无论如何，这些年对母亲也都还是尊敬有加，只要母亲不为难她、她断然不至于来为难母亲。”
顾清穆这话说得倒是没错——隆升这些年来对文昭的态度上的确是没什么可挑剔的，即便放在寻常人家，也算得上是个值得一夸的媳妇、侄女了。
“但你说，苏慎独这是什么意思呢？他干嘛要做这种不招待见的事儿呢？这总不能是隆升要他做的罢？要真是隆升有意，她大可以让苏慎独的妻子挑好合适的女孩后，直接送到你们府上，她亲眼看了、再送到你面前，何必把这个人情交给别人做呢？苏慎独虽然是她的人，但是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值得隆升费尽心思帮他买好儿啊！苏慎独又不是袁豫安！”文昭也觉儿子说得有理，心中略松快了些，便也有闲心嘀咕一番了。
顾清穆听见袁豫安的名字，面色不觉一沉。
知子莫若母，文昭一见顾清穆神色有变便知道他心事。
“休光，不是娘说你，你该大度些。”文昭劝说，“且不说我看隆升对袁豫安也不过就是有些提拔之意，就算……那你俩也是先帝指婚、名份早有，我就不信，难道隆升至于为了个已有妻室的袁豫安和你和离？她就算不顾忌女儿，难道也不顾体面了？你俩夫妻这几年了，难道你看不出她多要面子？她怎么可能为一个袁豫安大费周章、不顾体统？”
顾清穆这番心事，他不肯明说，则旁人即便看出来了也不敢说破，故而多年来一直隐而不发，直到今日才被母亲叫破。
顾清穆一时面子上有些下不来。
文昭见儿子尴尬，不觉撇嘴，“你量窄了——你们外头的事我不懂，但按常理说，妻子的表哥倒也是可以亲近的，以后也算一门亲戚、有什么事也好互相帮衬。你这样讨厌人家、跟人家不好，放在别人家里，是要让夫人在娘家不好做人的。隆升不说你什么，已经不错了。”
“母亲怎么反而向着侄女说话？”
文昭摇头，“我不是向着她，只是……只是觉得你对袁豫安不要太过分——他毕竟是隆升的表哥、是昭德皇后的亲侄子，你太和他计较，隆升纵然一时向着你了，也难免心里不痛快。而且你一味强势，倒显得你很不讲理，隆升反而心里更觉得袁家可怜、更想要补偿他们。”
顾清穆沉着脸并不说话。
文昭看看他脸色。
“我听寿王妃说，隆升前几日跟袁刘氏不高兴了？”
顾清穆也听说了此事，便点点头。
“那这是你的好机会啊。”文昭看看左右，微微倾身，轻声说道，“你之前发作了袁豫安，但那是以前的事了。真到了人家表兄妹要失和的时候，你得去劝自己夫人——什么‘血亲骨肉’、‘自家人’、‘相互帮衬’，这些话都得说到了，显得你很为夫人着想、很不计前嫌。这样外头人才知道你们夫妻俩感情和睦，没法挑拨。而且你这一回大度了，以后袁家要是想反过来踩你，隆升才会觉得他们恩将仇报、才不会理他们。”
“这做丈夫的，对夫人的娘家人不好、嫌弃人家，传出去是要被人说嘴的——她娘家人做的不好是他们的事，但是你要对他们仁至义尽，这样以后会有人替你去指责他们。休光啊，你从小就很聪明，但有时候未免过于强势，这不好——你一向跟隆升在袁豫安这事儿上只是硬碰硬、一味要她退让，她退一次两次、但你总是不知道还这个人情，这日子迟早过不下去。”
顾清穆低着头看着自己手上的扳指，默然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