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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轻轻摇头,沉声说:“大王莫说哀家小气。桂军如今驻扎京郊,守护王城安稳。你外出征战时,若国内有急事,桂军也能镇压事变。若哀家将桂军赠与大王,大王再拉着他们一起出去打仗,谁来保卫长乐?”

    燕清意心中一怔,太后竟然有一支八万人数的亲军,竟还驻扎在王都!难怪王后会毒害太后……太后镇守着王都的安宁,仁西王与王后想私下谋逆,必得让太后身体虚弱,无暇处理事情,他们才有机可乘。

    她之前也曾疑惑,为何千机子躲在军中后,王后便不敢下手谋害他,原来这京郊驻军竟然是太后的手下,若王后行事太过张扬,必会引得事情暴露,母女反目成仇。可是,为何许明沅会突然提起桂军之事,是想暗示太后?还是真想接管这股兵力?

    屋中闷热,燕清意的背上浮起一层薄汗,她恭谨地坐在一旁,悄悄打量两人的面色。

    许明沅深沉的眸子望着太后,真诚地说:“母后心胸广阔,知人善用,桂军在你的操管下,自然比在儿臣的麾下好。儿臣只是担心你这身子,老惦记着你的军队,如何能安心养好。”

    太后挠了一下眉毛,招呼宫婢递上热茶,她喝完茶,吁了一口气,说:“说起养病,倒是想起还有一件要事未来得及讲给大王听。娴儿派人遍寻名山大川,找了个什么方士,好像姓齐,说是周国畿来的得道高人,画符烧纸什么疑难杂症都能根除。昨日她来给哀家说了这事,说是不日就能带高方士进宫,给哀家医治。”

    许明沅听后,瑞凤眼轻瞪,眼眸微闪。燕清意从侧面看着,他略撇了嘴,半笑不笑地说:“母后这么多年早晚操练,只爱强身健体。怎么如今开始信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莫不是年老昏聩了?”

    “呵。”太后抬手指了指他,哼了一声,面上并未生气,笑着说,“王后一片孝心。如今哀家这怪病,能有什么法子,都试试吧。”她忽然转了语气,语重心长地说,“大王常年在外打仗,王后独居深宫,难免孤单,你得空了也得多陪陪她。你这小子,和哀家倒是有说有笑,平日里对王后总是沉着一张脸,谁瞧了会欢喜。”

    “母后……”许王点头,面沉如水,“儿臣知晓了。”

    太后见他虽是说好,但眼中带着深意,不禁略皱了眉头,说:“《中庸》说,君子之道,造端于什么?”

    “孤不爱读书,这些早忘了。”许王低头,左手捏着右手掌心,淡淡一笑。

    燕清意见两人气氛有些尴尬,便道:“君子之道,造端于夫妇,及其至也,察乎天地。”她说完,许明沅抬头瞥了她一眼,她转头微笑着问太后,“臣妾说得对吧。”

    太后看着许王不悦的面色,开心地仰头大笑,眼下荡起皱纹,她拉过燕清意的手:“哀家喜欢贵妃。闲暇时多来哀家宫中坐坐。”

    “是。”燕清意答,“臣妾必会竭尽孝道。”

    太后又问起回程路上的趣事,许明沅面上稍霁,捡了一些风土人情的小事说与太后听。日头渐高,纱窗挡住了零零的细风,室内荡漾着浓浓的药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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