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前,叶青萝还在瑶山。

    午后酷暑难耐,三师兄明幽从前院的浅井里把早上放下去的西瓜捞了上来。叶青萝拿了本书在廊下打着瞌睡,见他怀里抱了个滚圆的西瓜从自己身前走过,赶紧起身跟了上去。明幽到了厨房把瓜切成小片,叶青萝就一直盯着那瓜看。明幽转身递了一片给她,笑着说:“给你先吃,不然等下被馋死了可不得了……快去叫你其他几个师兄来一起吃啊!我拿几片给师傅送去。”

    叶青萝接了瓜欢欢喜喜地跑到后院的书房里。明清还在这里伏案抄经,见她来便搁了笔,笑道:“你们现在就吃上了,不用留到晚上了?”叶青萝把瓜塞他手里,嘻嘻笑道:“三师兄切的,不关我的事,我只负责吃。”

    “师傅的送去了吗?”他啃了一口瓜道。

    “三师兄送去了。”

    “其他师兄叫了吗?”

    “还没呢,四师兄在午睡,他有起床气,我不敢叫他,你替我去。”

    “嘿,感情是来叫我替你挨骂的。”

    “那能怎么办?本来这第一片瓜是我的,让给你先吃了,你可不得替我挨骂嘛。”

    “早知道就不吃了。”

    “哈哈哈哈哈,现在吐出来也晚了。”

    明清无奈只得替叶青萝去叫四师兄明然。

    等几个人都拿了瓜站在廊下,叶青萝低头咬了一口瓜,嘴里满是清甜,抬头看到师兄们站成了一排,跟小时候练功一个样,心里莫名地感觉安稳,她一个一个的看过去,先是大师兄明礼,比她大五岁,今年二十有一,是他们几个人中最年长的,只见他嘴角含笑,风度翩翩,吃瓜都是不紧不慢,小口咬的,他那把佩剑追风斜在身前,叶青萝就没见过他的剑离过身;二师兄明静,今年十九,人如其名,吃瓜也吃的温文尔雅;三师兄明幽,刚刚满了十八,却跟个孩子似的喜欢嘻嘻哈哈,嘴巴根本就不会歇,嘴里含着瓜还呜呜哇哇的一堆话;四师兄明然,再过半年就十八了,平时不苟言笑惯了,吃个瓜也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叶青萝最怕他,从来不敢在他面前胡闹;五师兄明清,只比叶青萝大了一岁,为人却十分的稳重,做事从来都是有条不紊,后面的半个瓜是他切的,切的大小均匀,又好下口,叶青萝跟这个小师兄最为亲近。

    叶青萝从小跟他们一起长大,虽然师兄们性格迥异,但对她这个小师妹都非常好,有什么好吃好喝的都会先给她,对于叶青萝来说他们跟自己的亲哥哥无异。

    吃完了瓜,几个人又去各忙各的了。过了一会儿,下山采买的蒋临渊也回来了。叶青萝把给他留下的两片瓜拿来递给他说道:“这瓜切开了好一会儿了,我给您啊把它们放在炖汤的砂锅里,然后呢,放前面浅井里了,现在应该还是冰冰凉凉的,快尝尝。”

    “小姐有心了。”蒋临渊接过了瓜,笑道。

    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到了门口就停了,进来一个粗布灰衣的男子,他见廊下坐着两个人,便双手互握做了个揖,问道:“请问清秋散人袁灼英在吗?”

    蒋临渊放下瓜,站起来还了礼,说:“你有何事找她?”

    “我家主人让我带封信给她。”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蒋临渊正要走去接,谁知他又塞了回去,接着说:“主人命我要亲自交到清秋散人手里。”

    蒋临渊点了点头,转身示意叶青萝到后院去,继续对那人道:““不知你家主人姓甚名谁?”

    “恕在下不便透露姓名,但我家主人乃清秋散人故人之子。”灰衣男子见他仍心怀芥蒂,根本没有去叫清秋散人的意思,便又从怀里掏出另一样东西,道:“我主人还有一件信物,麻烦您老人家交予清秋散人,她一看便知。”

    叶青萝刚才见蒋临渊并没有叫她去找师傅,只是示意她到后面,怕是仇家上门,忙去叫了明礼。

    明礼跟叶青萝到前院来时只见蒋临渊从灰衣人手里接了一串红色的珊瑚珠手钏,他看了他们俩一眼,说:“去叫你们师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