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越吟回到衢州的时候,刚巧江藺也到了,姜蕴则是因身体不适在路上耽搁了点时间,在那一天晚一点的时候才到的。

    江藺翻看了一遍廖越吟昨日的的审查口供,沉吟了半晌后道:“如果这些口供属实,那搜缴上来的银子应该不止这些才对啊……其他的银子哪里去了?”

    “这从陆家米行出去的两笔银子,一部分已经押送到了正通钱庄,怕是现在已经给曹晋转移去了别处。“廖越吟神色凝重,“另一部分就得问永兴镖局的人了。”

    “永兴镖局为何会与此事有瓜葛?”江藺疑惑道,“张杞华也参与其中了?”

    “不知,但从口供来看,他家并没有与这些人同流合污。”廖越吟顿了顿,“我觉得永兴镖局这样做,多半是为求自保。”

    “自保?他家不涉案,为何要自保?”江藺道。

    “这个先生就有所不知了,近年来,永兴镖局业务日益扩大,基本南陈所有重要物资的押运全都给他一家霸去,多少人对他家虎视眈眈,咬牙切齿,若是听说他家与什么大案相关,必要推波助澜,落井下石。”廖越吟道。

    “哦……”江藺蹙眉沉思了一会儿,“那就难怪了。不过未雨绸缪确实是张氏的作风。”江藺想到这批银子进了永兴镖局就觉得难办,捏了捏眉心,“估计他家拿去的银子不是特别多,咱们还是找个理由去搜搜吧……银子兴许还在也不一定。”

    “好。不过我觉得找到的的几率微乎其微,毕竟永兴镖局每天都有那么多货要往外送,在我没搜查曹府之前估计他家已经将银子夹在其他货里运出城了……”廖越吟道。

    “你昨日没令人在城门口盘查?”江藺问。

    “一早就去了,到现在还一无所获。”廖越吟答道。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廖越吟又开口,“先生在此主持大局,这几日我想随永兴镖局的鲁霖鲁镖头去一趟京师的正通钱庄。”

    “去寻上一批银子?”江藺抬头望了望他,“估计早就转移了。”

    “送点新的去,搞不好能顺藤摸瓜找到旧的。”廖越吟说道。

    “此举冒险,但也可试上一试。京师人杂,小心保重。”江藺起身拍了拍廖越吟的肩膀。

    “我带祈广予一起去,为保先生安全我另外安排了两人贴身护卫。”廖越吟道。

    叶青萝今早回去就发起烧来,这病来得汹涌,她头昏脑胀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明清将熬药用小火炉提到了廊下,结果整个院子都沉浸在药香里。明清拿了蒲扇坐在翻滚冒烟的砂锅前发着愁,这家里的三个人一个不知去向,一个还在病着,等下要是有个什么,要如何是好。自己倒是可以迅速逃跑,可叶青萝怎么办呢……想了好半天,脑子里居然渐渐浮现出一个人来,张兰山,现今这衢州如果说还有谁能护得住叶青萝的话,估计也只有他了。可惜是个断袖......

    明清摇了摇头,把熬好的药倒进小碗里搁在一旁等它凉。

    元茄依旧躲在后院里从门洞往这里瞧。一只野猫突然不知从哪里冲出来,吓了他一大跳,“妈呀!”他捂了嘴差点儿叫出声,抬了头再去看那坐在廊下的明清,发现他早已没了人影。正疑惑间,忽觉脖子一凉,低头一看,一把明晃晃的剑已经架在上面了。

    “转过来!”身后有人说道。

    元茄缓缓扭过身子,抬眼一瞧,见那举剑的人正是明清,长长舒了一口气。

    “明清公子,我们见过的。”元茄想报张兰山的名字,想想还是算了,只低声道,“我并无恶意。”

    “那你鬼鬼祟祟躲在这里做什么?”明清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