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浅见,让周郎君见笑了,奴一介弱质女流,病入膏肓,便是大厦将倾,怕也是看不到那一日了。”颜令宾也的确够放得开,可能是真觉得自己离死不远,也不在乎那么许多了。

    当然了,这也要看人来,没可能是个人过来都敢直来直去。但周少瑜这个‘不走寻常路’的家伙显然也不会是真么一本正经死忠的存在,自然也就无所谓,压根不怕自己的言论引起对方生气暴怒。

    周少瑜不由坏心一起,眨眨眼,摸出一块牌子摆在了案几上。

    颜令宾一瞧,面色瞬间一苦,还以为无所谓呢,不曾想周少瑜身份这么不简单。

    嗯,摸出来的,自然是当初自由出入唐皇宫的金牌,这玩意一般人可没可能有,能够拿出来,要么便是身份不低的皇族,要么便是时下掌握大权之人。颜令宾啥客人没接待过,可谓见多识广,自然一眼就认出来了。

    但不管哪一样,方才那些个言论,肯定是得罪人了。

    “哈哈哈,无需在意,这都是两百年前的物件了,不过是与颜都知开个玩笑罢了。”周少瑜乐了,总是瞧见颜令宾病弱凄苦的神色,现在换成委委屈屈的模样,到是新鲜的很。“既然颜都知自觉命不久矣,可有何打算?”

    “打算?”

    “然也,人生苦短,当然是做些什么,不让人生留下太多的憾事。”

    这问题颜令宾还真就没怎么想过,活了近二十年,大部分时光都是待在平康坊,极少外出,即便走动,也未出过远门,至多便是陪着宾客于郊外踏春。

    时间太长成了习惯,反而却是没想过要去哪里。

    至于事情,似乎也无甚可做,既无亲眷,也无甚好友,真仔细一想,好像自己还真没啥想做的,总归是个无牵无挂,遗憾的地方肯定有,但也算无所谓的那种。

    “想不到?不若在下做主,去体会一下颜都知不曾经历过的事情,如何?”周少瑜主动提议。

    颜令宾瞅了瞅周少瑜,好一会,最终点点头,算是答应,心中也有些好奇,周少瑜准备带她去干嘛……

    是夜,孙长张微醺的走在街上,作为一名进奏院的小官吏,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虽说和京官关系敌对,但那些个空有职衔的家伙有啥好在意的,有权的没几个,捞外快都没法捞,不像他,商人巴结讨好,就为了顺利开具进奏院的凭证文书,这玩意可是能够一定程度上代替钱财来使的。

    一张凭证,就能免去远距离押运大量铜钱绢帛的苦恼,商人能不爱?

    是以这小日子过的简直不要太舒坦。

    也就是最近来往商人减少,收入少了许多,本以为来了位豪客租住进奏院,哪想也是个装样子的穷鬼,害他白浪费那么多时间设计。

    哼,若是再看见那家伙,势必让他……嗯?怎么一点东西都看不见了?天这么黑了嘛?

    “哎呀……”孙长张痛呼一声,被人一脚踹倒在地,紧接着脑后就被挨了一棍子,虽说没晕过去,但也差不多了,本就喝了酒,此刻愈发的迷糊,嘶……这人被人套麻袋打闷棍了?刚要呼救,嘴巴就被强塞了什么东西,而后明显感觉到绳索的捆绑,彻底将他的嘴给堵住。

    “唔,唔……”孙长张急了,只是不管如何用力挣扎,仍然架不住偷袭者的力气大,不过片刻功夫,就已经被捆的结结实实。

    周少瑜拖着这家伙进入小巷子,这里头乌漆墨黑的能见度极低,一身黑衣的颜令宾傻愣愣的看着周少瑜的举动,好家伙,你说体验一番没体会过的事,就是这个?

    居然带着女子出来打人闷棍?这……这……为什么还真有点小兴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