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名叫的刀疤的雪山藏狼在被喔克刺穿喉咙后,艰难地逃回狼洞,现在正躺在洞外奄奄一息,等待死亡的降临。

    刀疤和自己的妻子艾伦生有四只狼崽。这是它们自北俱芦洲的雪域高原来到中土之地后的第一次生产。

    中土之地不同于雪域高原,这里气候温和,食物丰富,三个月大的小狼崽看起来已经像条普通的狼狗一样大。要是再长三个月,它们就会和自己的父母一样,长成小马一般大的雪山藏狼。

    自从三天前吃了母亲带回来的麋鹿,现在四只小狼崽趴在狼洞前,虎视眈眈地望着躺在草地上正在垂死挣扎的父亲刀疤。不是母亲艾伦的阻止,昨天晚上,这只快死的藏狼就已经成了四个儿女的腹中食物了。

    刀疤原本墨绿的眼睛现在已经黯然无光,而它的四个儿女却目光熠熠,充满杀气。

    四个儿女趁母亲打盹的时候,再一次试图悄悄靠近父亲。父亲身上的血腥味道,刺激着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另它们血脉喷张。其中老四巴克斯已经露出长牙,开始在父亲身上尝试着撕咬。知道必死无疑的刀疤,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转过头朝自己的儿子吼叫一声。

    刀疤用力过猛,喉管又喷出一股新鲜血液。

    愤怒的吼声,新鲜的血液,再也无法阻挡四只饥肠辘辘的雪山狼崽的残忍与血腥。四只藏狼一齐向父亲刀疤扑过来,母亲艾伦站起来想要再次阻止,但为时已晚。

    瞬间,刀疤最最疼爱的四儿子巴克斯彻底咬断了父亲的喉管。刀疤脑袋耷拉在地,望着夜空中划过的一颗流星,想起了祖母说过的话:“天上的一颗流星陨落了,地上的一只藏狼也就随之死去。”

    刀疤现在还能够感受到疼,他歪着脑袋努力睁开绿色的眼睛,看着四个儿女正在将自己撕成碎片。挚爱的妻子蹲在一旁,正在用那双狼族特有的冷酷的眼睛看着这一切。

    它想起了自己捕到猎物,儿女们欢快地撕咬猎物的情景,它想到了小儿子巴克斯,不像自己的哥哥和姐姐,将猎物拨拉来,又拨拉去地玩上一通,而是非常果断地猛扑过去,一口将猎物的喉咙咬断,就像刚才一口咬断自己的喉咙那样果敢和刚毅。

    巴克斯这一点最像自己,刀疤为此感到非常自豪。它也非常期待儿子将来有一天能成为真正的狼王,不仅能够统治整个雪域高原,还能带领整个狼族占领北俱芦洲,继而生活在自然条件更好的中土大地上。

    因此,对于小儿子巴克斯见到猎物,总是第一个用牙齿咬退自己的哥哥和姐姐,最先吃掉猎物屁股一事,它总在袒护。

    由于获得了更多更好的营养,因此,即便是最后从母狼的**里钻出来,巴克斯仍然长得比自己的哥哥和姐姐壮实。

    也正因为巴克斯比自己的姐姐哥哥聪明,因此在狼洞中靠近老松树树根的地方,它还给自己单独挖了一间卧室。这间卧室,向里拐了两个弯,从外面发现不了。正因为有了这间卧室,狡猾的巴克斯竟然躲过了一劫。

    一周后,喔克伤口愈合,恢复如前。

    喔克和海默生为众鸡仔建了鸡舍,又在鸡舍外面修建了一道坚固的篱笆墙,用铁钉和木桩重新加固了麋鹿圈。

    第二天,两人骑着麋鹿,身背猎枪,带着帐篷和干粮向牛背梁进发。他们发誓要干掉刀疤和它的妻子艾伦。

    每天晚上,刀疤和艾伦总要站在牛背梁顶的十二棵千年老松树下,向着远方的山谷发出“嗷呜——嗷呜——”的嚎叫声。但今天晚上,牛背梁顶的十二棵千年老松树下,却只有一只母狼的叫声,这叫声中充满了孤独和绝望。

    “公狼被你杀死了。”海默生对喔克说道。

    “何以见得?”喔克问。

    “你听这母狼的声音里充满了孤独和绝望。”海默生说。

    “这你都能听得出来。”喔克感到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