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叫,但也知道,她和傅臣再没可能了,傅臣不会再为了他和单危为敌的。

    傅臣依旧对她很好,她和傅臣相认后,单危对她也收敛了很多,不再对她又打又骂,当然她也不会跟傅臣说单危这些年是怎么对她的,她在这世上唯一的挂念就是傅臣了,唯一的依靠也是傅臣。

    傅臣护了她三年,在她三十五岁的时候,傅臣说要出国,他移民了,以后估计很少回国,让时欢自己照顾好自己。

    那天晚上她去找傅臣,其实是想让傅臣带她一起走的,想让傅臣帮她离婚,因为单危在他们家族以及亲戚内,最害怕的就是傅臣。

    如果傅臣让他签了离婚协议,单危肯定会签吧。

    时欢是这么想的,她想和傅臣一起走,可是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毕竟他们也都不是当初的少男少女了,时欢下了决心,准备放傅臣走,准备不在他的呵护下,努力地自己生活。

    那天晚上,傅臣应该是走了的,可是后来为什么会回来,时欢想着,大概是单危又把他叫回来了。

    单危捅了她十几刀,傅臣捅了单危几十刀,他们的恩怨,如此循环。

    如果他不曾回来,时欢永远都不知道,傅臣一直都喜欢她。

    偏执残暴的孤僻少年,曾用自己的方式护了她整个青春,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别人都说他残忍,都说他暴戾,可时欢见过他刻在眼神里的温柔。

    这种温柔,他只给了她一个人。

    到死时,她才知道,自己也曾被这个支离破碎、丑陋不堪的世界爱过,她也曾被一个少年呵护在手心。

    他也曾试着用自己的方式温暖过她满目疮痍的人生。

    只可惜,他们太渺小,始终成了生活的困兽,然后向着黑暗一去不返。

    傅臣没来上自习,时欢很担心他,但是他不来学校已经是常态了,时欢害怕他月考成绩不及格,他要是不及格的话,就得退学。

    时欢心神不宁地熬到下自习,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她还要骑车回家,她并不知道傅臣在哪里,但是今天巧了,杨诺和她同住一个小区,自然和她要一起走。

    时静被专车接走了以后,杨诺从自行车棚里推出自行车,问时欢:“欢欢你怎么不回去找你爸爸啊?你爸爸好有钱,你看时静每天都有人接送,你却要自己骑车回家,差距好大。”

    时欢只是说了一句:“那是我自己的事,和你没关系。”

    时欢在前面走了,杨诺在后面跟着,出了校门没多久,时欢就听到杨诺叫喊声:“你们干什么啊?你们放开我!”

    时欢吓得停了车,昏黄的路灯下,她看到了傅臣的影子,即使他躲得很快,时欢也看到他了。

    时欢又骑着车返回去,果不其然,她刚转了个弯,就看到几个男生拖着杨诺去了小巷子里,傅臣正在点烟。

    俨然没有发现时欢,时欢看着他娴熟的点燃一根香烟,叼在嘴里,示意几个兄弟把杨诺往深巷子里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