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什么时候才能冰层才能达到这么厚啊?”这两天在基里洛夫的反复熏陶下,我对这一组数字烂熟在胸,可是对数字再熟悉。如果气温不继续下降的话,这河上的冰面连走人都困难,根本说通过雪橇和卡车了。

    就在我们天天为河上冰的厚道而犯愁时,集团军军事委员会决定对敌实施反攻击,任务是把敌人从我们的防御正面赶走。在崔可夫所下达的命令中。要求步兵第45师在“街垒”工厂和“红十月”工厂之间的地带上实施主要突击。命令古里耶夫师在本防御地带发起进攻,并前出至谢韦尔纳亚站的铁路线。命令要求所有进攻分队和部队都要勇敢、迅速地向前推进。

    当我们得知这道命令后,阿赫罗梅耶夫好奇地问我:“师长同志,为什么昨天司令员还认为,集团军部队几乎危在旦夕,而今天又决定实施反攻击呢?”

    对于阿赫罗梅耶夫的问题,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因为我也看不明白崔可夫的意图。在这种时候,把有限的部队投入到反击中去,无异于饮鸩止渴。

    当我带着这个疑问向崔可夫请教时。他回答我说:“奥夏宁娜同志,这就是战争的规律,特别是当时我们所处的那种局势。可以想象一下,在伏尔加河沿岸的狭窄地带占领防御约达3个月之久的第62集团军的处境。如果集团军不抓住时机打击疲劳之敌,将它从岸边赶回200到300米的话,那么。集军本身就可能被赶下河。难道我们当时能在伏尔加河岸上坐等敌人恢复元气吗?难道能告诉敌人,我们只会防御吗?坐等敌人先发制人。而不试图改变一下态势,那怕是稍微的改变。使之有利于我,那将是愚蠢的。

    我们在11月3日实施的反击,据我看,我们取得了重大胜利。我们在某些地区向前推进了100米左右,占领了诺沃谢利斯卡亚大街西段、果园的西部;在“红十月”工厂夺回了平炉车间、模型车间、型材车间、分类车间、和成品仓库。而最主要的是,我们向自己、也向敌人证明:我们不仅能够防御,而且也能进攻,也能夺回原来失去的东西。这次反击的结果是,最后是我们,而不是敌人实施了最后的突击。”

    当我似懂非懂地终止了和崔可夫的交谈后,又关切地问阿赫罗梅耶夫:“参谋长同志,去探路的工兵连有消息回来吗?”

    阿赫罗梅耶夫摇摇头,遗憾地说:“对不起,师长同志,我们现在和米海耶夫大尉的小分队失去了联系,无法了解进一步的情况。”

    班台萊耶夫听完阿赫罗梅耶夫的话,也叹了口气,同样遗憾地说:“师长同志,我觉得我们这样是在做无用功。根据我的经验,伏尔加河冰面最厚的时间,不会早于明年的一月。在此之前,就算河面全结冰了,也无法开辟出一条能为我们提供足够补充的运输线。”一向爱和班台萊耶夫唱反调的阿赫罗梅耶夫,在听完这番话以后,居然反常地保持了沉默。

    基里洛夫望着阿赫罗梅耶夫,好奇地问道:“参谋长同志,我觉得你最喜欢和副师长抬杠,今天怎么了,为什么一言不发?”

    阿赫罗梅耶夫听到基里洛夫这么问他,苦笑着说:“政委同志,我认为副师长说得有道理。伏尔加河虽然现在出来大面积的冰冻,但是冰太薄,连走人都困难,更别说雪橇和卡车了。所以我认为副师长所说的一月以后的冰面,才适合开辟冰上运输线,是完全正确的。”

    “一月份,我们在缺乏兵员和物资补给的情况下,是撑不到一月份的。”等他们都说完后,我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根据崔可夫司令员的判断。集团军目前所囤积的弹药和物资,勉强能维持两个星期左右。如果真的按照你们所说的那样,要等到一月才能开辟冰上运输线,那么我们的部队不用敌人打,饿都全饿死了。”

    “那我们该怎么吧?”阿赫罗梅耶夫听完说完。有些沉不住气地问道:“就算我们再着急,这老天爷不肯帮忙再降温的话,河上的冰还是达不到必要的厚度啊。”

    阿赫罗梅耶夫一说完,他们三人就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了起来。而我却坐在旁边,静静地想着自己的心事,没有关心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三个人说了半天。发现我在旁边沉默不语时,都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过来一会儿,基里洛夫谨慎地问道:“奥夏宁娜同志,在目前的情况下,您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吗?”

    “政委同志。我有个想法。”他们三人在说话时,我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这时听到基里洛夫的问话,便有忍不住说出来的冲动:“我们是不是陷入了一个思维的误区,都老想着等河面结冰,却没想过如何清除掉这么薄薄的冰层呢?”

    “将冰层清除掉?”基里洛夫不解地反问道:“怎么个清除法?”

    “政委同志,您看可不可以这样。”我试探地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我们请伏尔加河区舰队的水兵们,从其他的舰队里。调几艘破冰船来。由破冰船在前面开路,而我们运输物资的船队紧随其后,这样就可以源源不断地将物资运到城里来。”

    “这合适吗?”基里洛夫迟疑地问道。

    “政委同志。我觉得这个想法不错。”班台萊耶夫听到我的提议后,顿时兴奋了起来,“反正现在河面的冰也不厚,把那种在南极用的破冰船调过来,为我们的运输船队清理出一条通道来,我想不是什么大问题。”

    “我同意师长的看法。”阿赫罗梅耶夫见班台萊耶夫已经把该说的话都说了。也就没有画蛇添足,只是简单地附和了一下。

    崔可夫听到我的这个提议后。被吓了一跳,慌忙说道:“奥夏宁娜同志。是谁向你提的这个建议?”

    我不知道他问这句话的目的,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说:“报告司令员同志,是我自己想出来的。”为了打消他的顾虑,我接着解释说:“根据最近的观察,河上的冰太薄,就连走人都很困难,根本说通行重型装备了。如果要想让冰面达到能通行雪橇和卡车的厚度,起码要等到一月份。而从我们集团军目前的情况来看,不管是兵员还是物资,都支撑不了那么长的时间,所以我才想出了让破冰船开路,恢复我们水上运输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