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可夫环顾四周,点点头说道:“在敌人进攻时,前面的阵地上不用摆太多的兵力,免得战壕里因为过于拥挤,而在敌人的炮火下遭受不必要的伤亡。这个洞穴既然这么宽敞,那就尽快把必须的武器弹药和粮食搬进来,这样就算敌人把你们围住了,凭借这里的有利地形也能继续坚持战斗。”

    “放心,副司令员同志,搬运物资的工作,等天一黑我们就进行。”

    两人在对话时,我的心里一直在犯嘀咕,难道我的到来,已经让历史发生了偏差?首先是第62集团军的司令员科尔帕克奇,在后世的历史上,他是在8月3日就被撤职,由洛帕京接任他的职务;一个月后,又由崔可夫取代了洛帕京。可现在呢,虽然科尔帕克奇的司令员职务被洛帕京接替了,崔可夫又作为方面军的代表,去解除了洛帕京的职务,但他并没有担任第62集团军的司令员职务,而这一职务还由被刚释放的科尔帕克奇临时代理着。

    还有,除了马马耶夫岗以外,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苏德两军在斯大林格勒附近进行过什么高地争夺战。而眼前的情况看来,假如真的洞穴里存放了足够的武器弹药和粮食,即使孤悬敌后,也能坚持相当长的时间。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崔可夫拍拍我的肩膀,说道:“奥夏宁娜,我们要到阵地上去看看,你还站在这里发什么呆?”我抬头一看,科洛布京和他的一帮部下正在往远处走。连忙收敛心神。跟在他们往外走。

    通往阵地的通道非常狭窄。只有一人多高一米来宽,两人迎面遇上的话,还必须侧着身子才能通过。我听见走在前面的崔可夫问道:“上校同志,另外几条通往阵地的通道,也是这么狭窄吗?”

    “是的,副司令员同志。”我听见科洛布京干脆地回答说:“由于这里的岩石太坚硬,我们在短时间内无法把原有的通道拓宽。不过这样也有好处,敌人就是侥幸冲进来的话。他们的兵力也展不开,我们的战士会很轻松地把他们消灭掉。”

    我们离开了洞穴,来到了战壕里。我看了看挤在崔可夫和科洛布京周围的十几二十个参谋,不由皱起了眉头,这么指挥员挤在一起,当敌人阵地上的观察哨都是瞎子吗?要是被他们发现了,几发炮弹飞过来,崔可夫和科洛布京可就全交代在这里了。

    想到这里,我用力地挤到了崔可夫的身边,低声地提醒他:“将军同志。您不觉得陪我们视察的人太多了吗?”

    崔可夫环顾四周,见拥挤在自己身边的参谋以及警卫人员。立即明白我说这话的意思,随后吩咐科洛布京:“上校同志,你就带两个人和我们一起转转吧,其余的人都回到各自的战斗岗位去。”

    科洛布京会意,连忙把周围多余的人都打发离开,就只剩下两名参谋。他在前面带路,领着我们沿战壕往前走去。走了不多远,我看见交通壕里的壁上,有一个半人多高的小洞,看样子是战士们修筑的防炮洞,连忙指给崔可夫看。

    崔可夫急忙叫住走在前面的科洛布京,自己亲自钻进了这个土洞去检查。过了一会儿,他从里面爬出来,欣慰地说:“上校同志,你们的这个工事修得好啊。这个防炮洞里面虽然只能容纳两三个人,但都是斜挖下去的,挖得很深,即使是重磅炮弹,不是直接命中的话,也无法摧毁这样的工事。”

    科洛布京憨厚地笑着,谦虚地说:“其实这个工事不是我的发明创造,而是奥夏宁娜中校的功劳。”

    “我的功劳?!”他的话让我听得一头雾水,让我茫然不知所措,我不解地问道:“上校同志,我好像没到您的师里,来向战士们指导过如何挖工事吧?”

    “是啊,上校同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都被你搞糊涂了。”崔可夫也在旁边好奇地问了一句。

    最后还是科洛布京解开了谜底:“我的师里新补充的战士里,有不少曾经在奥夏宁娜中校指挥的部队里待过,据他们说,中校同志对工事的修筑,有很多严格的要求。而正是这种严格的要求,让她所指挥的部队,在历次的战斗中,伤亡是远远低于友军部队的。”

    “原来是这样啊!”崔可夫听完顿时恍然大悟,接着他就刚才参观过工事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上校同志,我想你可能也注意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在我们的装备条件还没有得到充分改善的条件下,如何抵消敌人火力优势的问题。今天我看过你们新修的工事后,觉得这个问题终于找到了解决的办法。你们的工事,以洞穴为主体,通过几条通道和我军的表面阵地连接起来,就形成了一个完整的防御体系。敌人不进攻则已,一旦进攻,那么我们就可以让他们有来无回。”

    崔可夫说完这番话,科洛布京连连点头回答说:“副司令员同志,您说得对。我们一定要按照您的指示,把这里的工事变成一座攻不破的地下堡垒,成为敌人永远无法逾越的一道闸门。”

    就在这时,天空中传来一阵尖啸声。“不好,是敌人的炮击开始了!”科洛布京喊着,直接将崔可夫扑倒在地,我也慌忙蹲在了战壕里。

    一发炮弹在战壕的前面爆炸,被气浪掀起的泥土噼里啪啦地打在了我的钢盔上。接着又有炮弹在战壕的前后附近爆炸,掀起的泥土纷纷扬扬地撒进了战壕。

    科洛布京从崔可夫的身上爬起来,关切地问道:“副司令员同志,您没事吧?”

    崔可夫吐了一口带泥土的唾沫,调侃地说:“没被炮弹炸死,却差点被你压死。”

    “我们回坑道去吧。”我冲着两人大声地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