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郑重的把钱递给他,蹲下身从底下拿出面包,跟他说了声谢谢,然后跑回到那个盖着军大衣男人的身边,从军大衣兜里掏出一个小老年手机拿在手里,抱着面包坐在椅子上,像个背负着某种重大使命的卫士,静静的在那里守着。

    贺子兴站在自动贩卖机前,啃了几口面包,然后贴脸凑近最顶层那一排面包底下的价格标签。

    他手指在上面戳了戳,叹了声:“你们啊你们!”

    小男孩和他爸爸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贺子兴吃完就坐在等候区的凳子上发懒犯困,晕乎乎的,但死活就是睡不着。

    他出来的急,就穿了件黑夹克外套,往头上扣了个棒球帽就过来了,贺子兴挺煎熬的仰靠在椅子上半睡半醒,打喷嚏打的一阵一阵的,他在心里痛骂了史溟王八蛋一万遍后,终于等来了自己的飞机。

    凌晨三点二十,贺子兴登机前看了眼手机,然后鬼使神差的就又打开通讯录看了一眼。

    一个陌生来电。

    史溟的微信他没删也没拉黑。

    史溟的电话号码他倒背如流。

    s市飞往广州的时间约四个小时,贺子兴是早上近八点走出的机场,打车的时候还觉得有点热,南北温差太大,纵是他这么一个皮糙肉厚抗揍又抗冻的人,总这么来回折腾也禁不住。

    贺子兴临到公司前先给高远打了个电话,跟史溟约定的时间是晚上,他既然过来了这边,公司堆在办公桌上的那些大大小小的文件他还要赶紧处理。

    高远作为一个职高的副校长也挺忙的,他和贺子兴商量好,两个人的时间错着来,贺子兴回s市时留高远在这儿看着,高远学校有不得不推辞的任务需要他亲自回去时,贺子兴就过来,这次贺子兴没提前打招呼就突然回来,高远也有点惊奇。

    “是有什么急事吗?”贺子兴一进办公室,高远就站起了身:“连夜过来的?”

    “嗯,”贺子兴摘了帽子,有点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招手示意高远坐下:“我这次就待一天,远叔你还得在这儿多待一阵子。”

    “没事儿,”高远说:“我的课已经上完了,就剩他们自己复习了,我找了其他老师帮忙盯着,你学校忙你就安心去学习好了。”

    贺子兴摇头苦笑一声,然后进了办公室里面单另给自己辟出的一见卧室洗澡换衣服。

    热水澡是个神奇的东西,贺子兴洗完澡后顿时又神清气爽起来,他没再休息,整理好了自己状态就坐到办公桌前开始工作。

    虽说有高远在这边看着,公司重大的文件事项也可以通过电脑传电子文档给他批,视频会议也是每天最少一两个的在开,但贺子兴桌上堆得文件仍然只多不少。

    这一整天,贺子兴除了喝水上厕所就是坐在办公桌前看电脑,批文件,签字,下午管韵来给他又抱来一摞文件夹,看得贺子兴就直想吐血。

    “老板,”管韵看人脸色这么苍白,从兜里顺手掏出一块儿巧克力派递给他:“吃吧,你中午也没吃饭,给你补补糖。”

    “谢谢,”贺子兴生无可恋的盯着眼前几乎无法完成的工作量:“我不需要补糖,我需要补血。”

    “啊?”管韵指了指外面:“我桌上还有两包牛肉粒,我给你拿来?”

    “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吃吧,”贺子兴跟人摆摆手:“下去吧,我自己求点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