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钟离舒登基,成为宋骊国的新帝。太后娘娘着即下令选秀,各家女眷挤破了头都要进宫来,一是为了钟离舒的才情和美貌,二是为了家族势力。太后娘娘为钟离舒纳后宫,更是要以政治联姻来拉拢势力。

    钟离舒登基之后,手腕强硬,此前设立参知政事凌子韧与宰相莫北萧共同执政,以此削弱相权。这并不够。故而,他又设中书门和枢密院,掌权一文一武,将莫北萧的权利更加削弱。

    原本那些莫北萧的心腹们,因为涉嫌贪墨案,全部被钟离舒动摇,要么死要么向他倒戈。没有人愿意选择死亡,朝堂局面一下子被扭转。如今莫北萧的手上独留财政大权,若再不想对策,也是迟早要被钟离舒夺走的趋势。

    除此之外。杜梦,被钟离舒封为第一相术师,赐翁主称号,赏翁主府,能自由行走御前。甚至,在钟离瑾登基之时,他当着朝臣的面,亲自赐给她这个称号。在外人看来,她拥有至高无上的荣宠。

    可她总是以斗笠遮盖、隐藏真容,所以她的身份始终是个谜,故而绍安城乃至整个宋骊国,无一不对她好奇。

    最好奇的那个,恐怕要数钟离瑾了。

    “一次次破坏本王的计谋,还胆敢这么嚣张地成为翁主大人,哼!”钟离瑾冷冷地朝立于跟前的月树说道,“要你准备的,都准备好了?”

    月树轻轻颔首,“都准备好了。”

    她依旧是原先的模样,身姿纤长而消瘦,可那双丹凤眼却再也没了往日的凌厉和毒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贵和高傲。

    “不过,”月树顿了一下,继续道,“莫大人最近情绪很不对,需得早日提放,免得他日将王爷置于险境。”

    钟离瑾冷笑,“莫北萧眼看着权利被钟离舒那小子一点点夺走,肯定着急,却想不出对策。钟离舒以为手握贪墨案的账簿,就掌控了一切,实在是天真。他不知道的是,或许那本账簿会让他失去一切!”

    似有疑虑,月树问道,“不过,王爷为什么不见莫大人?就不怕莫大人倒戈吗?”

    钟离瑾冷冷道,“他敢么?他知道就算倒戈,钟离舒不可能放过他的,总是死路一条,还不如挣扎一下,或许本王能救他。再者说了,那些贪墨案背后的人,真的以为钟离舒日后会放过他们吗?”

    月树微微一笑,颔首道,“本王实乃天人,已是胜券在握,月树在此提前恭贺,恭贺陛下早日登基。”

    钟离瑾眯了眯眼,朝她睨了一眼,心情尚好道,“本王如今唯一担心的人,就是那个叫杜梦的。你,替本王好好调查她。”

    “月树明白。”月树应了一声,正巧门外传来通报声,说是许泱来了。月树朝钟离瑾颔首,便立刻退了下去。

    书房的门,被小心地打开一条缝隙,许泱慢慢伸出脑袋,灵动地眨着眼睛,然后猛地跳了进来。她着一身藕粉色衣衫,在阳光下,灵动活泼得就像一只翩翩飞舞的蝴蝶。

    钟离瑾看着她,想起了梦中的那个少女,脑中突然划过一丝刺痛,接着这股刺痛传遍全身,仿佛一阵激灵,令他几乎腿软倒地。

    当他再次看向许泱的时候,她慢慢从阳光下走了进来,而他脑中的那股刺痛连带身体的异样,也瞬间消失了。

    这是怎么了?

    钟离瑾疑惑而谨慎地看着许泱,许泱已至他面前,笑着道,“王爷,你怎得在发呆呢?”

    被她的声音唤回神思,钟离瑾露出一贯温和的笑容,“哦没什么,想事情而已。你怎么来了?”

    许泱颔首,复又抬起头道,“没什么事情,来看看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