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杨子江已经醉意盎然,他高估了自己酒量,同时也不知道桃花酿入口甜美,后劲儿却十足,此时头脑已经不太清醒。

    周氏兄弟却像没事人似的,周卓面不改色全无醉意,周越虽是微醺,但言语清晰不见混乱,仍在相互劝酒,兴起时居然划拳行令。

    “对不住两位,我酒量不行,再喝下去就要丢丑了。”

    “此言差矣,杨老弟怎会丢丑,只我们三个,又没有外人,便是你发酒疯、尿床也不打紧,咱都是过来人,偶尔荒唐算个甚哩。”

    周越的话引得周卓一番嘲笑,说道:“无怪弟妹罚你不许喝酒,敢情你个二混子还尿过床,知羞不知羞?我日后可有得说道了。”

    “你也知醉酒不省人事,我明明寻得方便之处,怎晓得原是一场梦,你可别乱嚼舌根,让旁人知道脸面往哪搁,你弟妹以此要挟我三年。”

    “都是你自个吐真,谁来嚼你舌根,我还嫌丢人呐,周家男儿怎出你这笑话。”

    “哥,且莫说我,你不也有日醉酒,与老牛互搏,抓住牛角硬是不撒手,活生生给顶飞数丈远,咱们不愧是是哥俩……”

    周氏兄弟二人相互揭短调笑,杨子江听得也暗暗好笑,好酒之人趣事多,但见他们仍有不把坛中酒喝完不罢休的架势,自己绝对拼不过。

    本来想把他们灌醉的计划行不通,于是端起酒杯说道:

    “周大哥,周二哥,今日盛情款待,我感激不尽,但我诸事缠身,这最后一杯我敬谢二位,如果还有命相见,一定舍命相陪……”

    “怎会没机会?”周卓说道:“我周氏兄弟以性命担保,明日绝无人敢动你半根汗毛!”

    “今天我也深有体会,你们族人均宅心仁厚,绝不会做伤天害理之事,请恕我直言,龙烨一意孤行,以大局为重想杀我灭口,就算他未能得逞,如果想方设法把我囚禁在这里,耽误了时间,救不回我女朋友,我也不会苟活于世。”

    “如此无妨,明早我兄弟请命,无论如何先拜请浔阳真人相救。”

    “浔阳真人能不能救还是未知数,但我却不能待在此处,与匡庐秘境相比,外面世界更为险恶,只是事关重大我无法详述,免得扰你们清净。”

    “杨老弟不妨直言,是否想逃走?”周卓严肃地说道:“我虽饮酒却未醉,若要我们私下助你逃走,却赌上了我全族安危,恐怕不妥,龙烨虽行事偏执,却也并非毫无道理,方才我想及另一种方法可做两全,杨老弟不如在此定居,待我们救回龙使后人,你再想法把她接过来,如你所言外界甚为凶险,此处岂不无忧快活?”

    “差点陷二位于不义,我的确是有此念想,惭愧惭愧!”杨子江满怀愧疚,说道:“就依周大哥意思,先以救人为重,其他的以后再说。”

    周越笑道:“如此甚好,若在此定居,你我可日日把酒言欢,逍遥似神仙!”

    见杨子江不纠结,周卓也举杯道:“杨老弟,预祝我们明日拜请浔阳真人成功。”

    “好!”杨子江爽快一饮而尽,然后话锋一转,说道:“不过说到住这里,在外面养成的一些习惯暂时还没法改,比如刷牙洗漱等等,衣服也是不大对付……”

    “刷牙可是指漱口?似听人说过,我等乡野村夫讲究不了许多,衣服料子差了些,不过杨老弟穿着,比我们两个大老粗倒俊俏得多了。”

    “不是说料子而是款式,尤其贴身衣服,也就是内衣,你见我穿的和你们全然不同,一时适应不了,我那包里面倒是有些换洗衣物,能解此窘境。”

    “这倒也是!贴身衣物不贴身,确不自在。”周越看着杨子江的斜肩挎包,奇道:“你这包比书本大不了几分,能装多少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