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缺德剧组强拉去给大明星充当临时对床戏替身的扫地工,每次都被指责是浪费底片的罪魁祸首,被弄到假戏真做、被迫深度浇流也没人愿意搭理或伸出援手。

    之後又被大明星发现怀着身子早就不是原装货被各种刁难,为了护住心头肉只能把委屈和?往肚里吞,各种要求全都乖乖应下。

    还因为身患失语症,除了只会哭和喘,连句讨饶求救的话都无法完整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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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戏替身在替身演员中算是敬陪末座的一个职位,不到万不得已一般是没人愿意接下这种脏烂活的。

    对,就是脏烂活。圈内人向来都是这麽称呼的,至於原因麽...谁也说不清楚。老资历的前辈每每提及这事儿时话里话外总会掺上那麽一丝意味深长的兴味在里头,这让那些涉世未深的菜鸟一头雾水的同时又忍不住想一探其中的猫腻。

    “欸、记住罗,除非是真的走投无路,否则哪怕是去卖肝卖肾,甚至蹲大狱吃牢饭都好过接这种活。”──这是行内老人的原话。

    因为有了这个不甚明了前提,得知正在拍摄的新戏在接下来会有几场床戏的取景後,原本的那位替身演员猛然间想起了前辈的谆谆教诲,於是索性就旷工不来了直接给整了出人间蒸发,连句解释也没有,总地来说可说是走得相当有觉悟有魄力了。

    但这下可是苦了其他人。

    好嘛,原本一切顺利的拍摄进度突然被摆了一道,这让整个剧组都快急出了脑中风,导演气得嘴里的溃伤都多了好几个。那磨刀霍霍的模样好似只等哪个不长眼的往刀口上撞就准备大开杀戒一番。要知道拍片只要一天不照着进度走,就等於是在大把大把的烧着看不见的钞票,这要是让投资方那些堪比周扒皮的大爷们知道可还不得让他们全吃不完兜着走?

    目光瞟向一旁姿势闲漫正气定神闲坐在沙发上的青年,导演及副导演两人额头直冒冷汗,觉得自己真是流年不利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但此刻除了在这大眼瞪小眼乾着急外却什麽办法也没有。思及此,他们不禁再次把那位跑路的替身演员祖宗十八代上下全又亲切问候了不知几遍。

    该死的!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标准的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真实写照,这根本就是道德沦丧人性泯灭,此等歪风必须加以强烈的谴责及唾弃!

    有别於两位导演激烈的内心活动,面貌清缱的青年对於眼下的状况却不甚在意,只神色悠悠地看着一群人如热锅上的蚂蚁在那急得四处乱转,偶尔抿上一口桌上的热茶彷佛事不关己。但只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轻叩在茶几表面产生的密集频率代表了此刻他心中的不豫。

    “所以这是...嫌弃我咯?”青年的声音润冷磁性如青冬冷雨,但听在导演们耳中却彷佛炸雷般,瞬时就惊得两人差点就要从椅子上蹦起。

    听出了话里隐含的愠意,导演赶忙挤出了笑容解释:“哈...哈哈,陌先生瞧、瞧您怎麽说的,这不是突发急病不能来麽...人有三急嘛...”

    “对对对!呃不是不是...您再等等,我们已经让人联系外援了,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了!”副导演也赶忙陪笑在一旁帮腔打着毫无说服力的包票。

    面对现下这种骑虎难下的情况他们简直郁闷得快吐血,这次可真是要被那蠢货给坑死了。瞧瞧这都什麽事儿?你刷卡我买单,别人的锅却要我们来背,还有天理吗!?

    妈的!回头还不看他们怎麽找人收拾这龟孙!不整死他我ㄚ的就把整组摄影机全给吃下去!

    有别於两人一惊一乍宛若惊弓之鸟的反应,青年神色淡然并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仍用着修长的手指在光滑的几面敲击着,良久才吐出一句:“好吧...但麻烦请快些,毕竟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总不能一直乾耗在这,你们说...对吧?”

    王导都快哭了:“那是那是,谁不知道陌先生您向来都是准时又敬业。我这就让他们动作再快些!”说完就抄起一旁的手机准备打过去再催催,不过萤幕都还没按开,就被对方一个眼神示意止住。反正话也都点明到这份儿上再往下说就没意思了,估计打过去也真的只能口头催促个几句,与其那样倒还不如省点力气休息,反正他也没什麽损失。

    青年於是莞尔一笑,算是揭过了:“二位不必紧张,我就是问问而已。”

    人说问问就真当问问啊?都是出来摸爬滚打多年的人了,可没有谁会天真到把这位的场面话当真,要真是如此也不必混了,直接收拾收拾回家种地得了,免得哪天自己怎麽把人往死里得罪的都不知道。

    於此同时,就见已经消失了整整一上午的编剧正拉着一个人火急火燎冲进片场,急吼吼的朝着三人的方向奔来,一面跑还直嚷嚷:“王导!刘导!找到了找到了就他就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