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司漂觉得栾筝有一件事说的对,不管怎么样这件事的第一必要性就是先确认沿闻屿也喜欢她。

    司漂拿出自己那只依旧只有短信电话功能的老年机,从通讯录里找出来沿闻屿的号码,编辑又删除,删除又编辑了很多次,才最后颤动着手点击发送。

    司漂约了沿闻屿在西海岸的洞崖边,那儿有个更好的名字,叫做情人岸。

    夕阳把最后废弃的染料丢在这个因为风蚀形成的独特崖岸的时候,忘记把人鱼的眼泪收走,于是那高高低低的崖边就垂着一串一串酷似珍珠的垂落熔岩。

    许多人会在那熔岩上刻上他们的名字,后来出于对环境的保护,不让刻字了,但是这种传统还是被保留了下来。

    后来人们就用一颗树代替,一棵长在情人崖边上突兀又孤单的树。

    司漂在那棵树下,等了一天。

    树下的蚊子把她牛仔短裤下的笔直纤细的腿咬的起了几个大包,她一边扯着不怎么适应的刚刚到肚脐的水彩条纹针织吊带,一边被那出了汗后黏在一起的假睫毛弄的睁不开眼。

    她今天出门前,特地打扮了一番。

    司漂对于审美,没有什么太大的见解,她又不好意思跟栾筝说她今天要大着胆子做的这件事情。

    司漂对着柜子发了一天的呆,拿出自己宽松的T恤,对着镜子比划了半天后看到镜子里跟学生一样的自己摇了摇头,她换了套之前栾筝帮她带回来的泡泡袖小裙子,又觉得她这样太幼稚——

    沿闻屿可能会把她当小孩。

    她今天,可不是去做什么小妹妹。

    于是她带着个帽子,鬼鬼祟祟地去了岛中心最大的商贸市场,在一堆四五十岁打包卖货的商场堆里头,挑挑拣拣地搜着东西。

    司漂抵着头,眼睛余光四处飘散,找了半天之后,没有在繁杂多样的商品类目里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她这奇奇怪怪的样子最后还是被热情的售货阿姨发现了。

    “小姑娘,我看你来回几次了,怎么?看衣服啊?”

    司漂被她拦住,抬头看了一圈她店里挂的琳琅满目、老少皆宜的各类服饰,不确定地点了点头:“嗯。”

    “哎你早说啊,你快进来,阿姨给你挑,你想要什么款式的?”

    那个阿姨不由分说地用身子裹挟着就拉着司漂往里头走,边走还边努力介绍:“阿姨这儿什么都有。我跟你讲小姑娘你不要看阿姨现在看上去不咋地,但是阿姨年轻的时候啊是出了名的搭配师,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专业级买手。”

    “阿姨都是根据客人的身高形象款式挑选的,保证你满意。”

    “这件好不好,这件很适合你嘛,学生感满满,啊哟哟你穿上之后嫩的跟刚剥出来的莲子一样的。”

    阿姨一边说一边就从衣服堆里精准地抽出一条白色的娃娃裙在司漂身上比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