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枯草从石寒水的腰带缝里看了一眼对面的女子,她今日不似往常优雅,脸上难掩怒色,有气势汹汹之兆,只是在见石寒水时隐忍不发。

    “师妹来了,师妹的担忧我自当明白,师父传我掌门之位让我守护无暇山,守护人间百姓,我时刻不敢忘,只是如今我传这赤兔笛于我的首徒,也并无不妥,我们终将老去,这就是传承,这也是收徒的意义所在。”石寒水不轻不重的稍稍提醒了云苓一下。

    他传授功法于他的徒弟合情合理,他赐予他的徒弟任何仙品皆如当年师父赠与他一样意义深重,他都明了。

    “可这也太草率了,我记得这赤兔笛当日父亲赠与你,是因为你在人间收服了赤焰兽,为百姓除了祸患谋了福利,这等仙品理应嘉奖于师兄,师兄也有能力守护它,可现如今你这徒儿连宫花都不曾拥有,她有什么资格替你守护这赤兔笛?”

    云苓仙子回忆往事,心痛难忍,话语也激烈了一些。

    石寒水微蹙眉,轻声提醒道:“师妹,这是我与我的首徒之间的事。”

    言下之意,外人插不得手。

    夏枯草见这气氛比往日严肃,有剑拔弩张之意,这一切皆因她而起,她心中愧疚,怎能因她而让往昔情如手足之师兄妹有嫌隙。

    所以夏枯草跪在石寒水身后故作轻松悠悠说了句话,试图打破尴尬:“师父,云苓仙子说的很对,徒儿确实不够格,只是,这宫花是什么?”

    不曾想此话一出,夏枯草明显感觉石寒水的身形微僵,而对面的云苓仙子却似看笑话:“你连宫花都不知?那我今日就告诉你,宫花乃是你得到师兄真传的象征,因你是女首徒,所以一旦你修炼了师兄不传之秘籍,这宫花会在你的额头自己绽放,如今看来你是不是真的不够格接受这赤兔笛呢?”

    夏枯草微楞,用手摸了摸额头,这里会长出花来?

    石寒水轻声道:“师妹今日前来何事,不会只是来教训我的弟子不勤奋练功吧?”

    石寒水头一回用如此语气和云苓说话云苓也不曾想过,师兄虽清冷话不多,但对她从未恶语相向过眼睛瞬间朦胧泫然欲泣。

    夏枯草一看手足无措起来,她的罪过大了。

    云苓声音哽咽:“师兄竟是如此看待我,虽然你为了她对我如此无情,但我不得不说,我这些都是为你好,希望师兄能明白。

    听二师兄说,你为了这个徒弟打算闯北极之巅,我本不敢相信,如今是不得不信,虽然我苦口婆心师兄不一定听,可是我只想问师兄一句,是天下苍生重要,还是你的这个徒弟重要?

    你一旦去了魔族之地,万一被挟制,你将至无暇山为万劫不复之地,无暇山乃是制衡人间妖魔的屏障,这个屏障一旦消失,人间将成为炼狱,此前魔族就接二连三轮番试探,师兄怎敢在这个节骨眼撒手不管?”

    云苓仙子的泪终究还是流了下来,那么高傲绝美的一个女子,在师兄面前始终如娇俏小女人一般。

    夏枯草蹙眉,怎么都听不明白,为她?云苓仙子一口一个为她,可是她不明白,师父到底要为她做什么?

    北极之巅又是什么地方?

    夏枯草万分不解,但见云苓仙子泫然欲泣涕涟涟也知此事绝非小事,更何况还提到玉清尊,那就是玉清尊相劝无果,才让这个师妹前来助攻。

    夏枯草在身后微扯了石寒水的衣袖,小声道:“师父,云苓仙子伤心了,你就听她的吧!”

    石寒水双手收紧,云苓一听夏枯草的话,怒火中烧,眼泪顿时收住:“不需要你假惺惺的可怜,我与师兄谈话哪轮得到你开口,我与师兄数百载,你与师兄不过十载,也敢轻易左右师兄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