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三,袁纤引大军攻入徒河西城,歼敌六千余,随后将主营迁至徒河城边,新设前营五千人,以驻守徒河西城,调右营至南部沿海区域搜集船只,左营北上攻占渡口。

    初四,左营以一万五千众强渡小凌河,遇东岸北锋六千众阻击,交战近一时辰,斩敌三千余。初胜时戴颖引援兵杀至,右侧军阵大乱,无奈只得暂回西岸,折损四千众。、

    时至初五傍晚,袁纤前前后后尝试了八次从不同地点渡河,然而即便是同时进攻,戴颖的援军总是能第一时间赶到,这缘于东岸一侧尽是戴颖预先修建的烽火台,加之渡船有限,无法在第一时间对戴颖形成优势兵力的进攻。至此,袁纤决定军修整三日,并就地取材修建渡船。

    晚饭之后,袁纤按习惯巡视军营,忽见赤龙军行粮都统匆匆赶来。“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

    看他这般神色,袁纤便已猜出后勤出了状况,于是令护卫就地等待,自己同他多走出几步。“说吧,何事?”

    “按山海关那便约定的日子,今天军需应当要到。可到现在还没见个影儿,会不会中间出了状况?方才我问过苍龙军的都统,现在两边几个营加起来不过三四千石粮草了,若再无补给,怕三日内大军就要断粮了。”

    袁纤一听便想到是石菲对补给下了手。“先莫声张,补给的事情我差人去探。你可否先想想辙,看看这周围有什么可暂时拿来吃的。”

    “这周围确实有,每天早上海岸边倒是能捡来不少海货。可几个营的火头加起来不过千人,每日还要按时供饭,闲余时间捡来的那点东西顶多够给兄弟们加顿汤,解决不了实际问题。”

    行粮都统说的倒也是实话,毕竟这六万人每天的消耗也不是个小数目。正在袁纤琢磨怎么缓解问题的时候,只听飞马疾驰声从远处传来。大营门开,一个斥候趴在马背上,一身的泥灰已看不出军服的颜色。袁纤见此忙止住谈话,先上前查看。

    “将军……”见袁纤走来,斥候便有气无力地道,听那声音似随时要昏死过去。“碣石,十月初三报……”

    “初三的信儿怎么此刻才到?”一旁的军官责问。

    “回禀……路上遇人阻截……”

    “无妨,快说内容。”袁纤听得倒是焦急。

    “初三下午,北锋舰队攻我碣石东城,约有万人。”

    “可有结果?”

    “未报……我是交兵时出来的。不过,遇阻时我们几个躲在山里,看见海面燃起大火,从下午烧到夜晚,应当是我军胜了。”

    听斥候这么说,袁纤的悬着的心多少放下了些。“你们一群人就你一个逃出来了?”

    “那几个是人工智能,我让他们引开敌人,自己跑出来了……走到时候,见碣石城北修了大营,像是石菲的旗号……”这话说完,斥候便昏死过去。

    袁纤心中一下便明白了补给的状况,然而她还是难以估计石菲手下还有多少人,那一个舰队又是哪来的兵马。“快送军医,另官加一阶,赏三十金。”

    回到大帐,袁纤召来机巧营统领偏将军穆巩,以及苍龙军中营统领征东将军李惪(音“得”)。李惪是袁纤父亲的老部下,随军十几年,当初袁纤初来时便常在他左右,算得上她半个师父。至于穆巩,虽才认识几日,但袁纤觉得他身上有股机灵劲儿,这点同钟黎很像,便莫名地有种信任感。

    她将方才行粮都统和斥候所说的情况都告知两人,并叫两人先不要声张。“眼下我尚不知碣石情况与莫环的安危,只得先引部分兵马回援,另外再寻些粮草的来路。二位可有什么建议?”

    “回援的事我插不上手,”先张嘴的是穆巩,“机巧营本就不适用于机动。至于粮草,我倒是知这种季节尚有不少海货可淘,虾蟹也还算肥。捕捞器具我心中有数,可今夜画出,明日让营中工匠赶制。”

    袁纤点了点头,却见一旁李惪闷不做声,似心中思虑着什么。“李叔,”这是袁纤私下里对李惪的称呼,“您似有什么别的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