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冬慢悠悠道:“拐卖人口可是要牢、底、坐、穿的。”

    “我真的……不是,哎……”付先生叹了口气,看看穆冬,又看看卫氏,以及看热闹的兄妹俩,“今日来得不凑巧,匆忙上门,确实太心急……我也并非穆先生委派前来,而是我自己要来的……罢了,今日便告辞了。”

    付先生颤颤巍巍的起身,拄着拐落寞地往外走去。

    穆冬叹了口气,在付先生身后道:“您说您那么大人了,怎么还哭呢!我当年被你们抛弃都没哭呢!”

    “胡说!”付先生杵了下拐杖,转过身来,“您小时候哭得屋顶都被掀了,老爷两袖清风修不起屋顶,这才把你送走的!”

    “啊!”穆冬满脸的不信,“您才是胡说吧,哪有小孩子能把屋顶哭塌啊!”穆冬心想,不会是别人听我哭听得心烦砸了我家的屋顶吧?!

    穆冬看向姨母,眼神写满了“我小时候有那么能哭吗?”

    卫氏笑笑起身,对付先生行了一礼:“小儿穆冬无礼,还请付先生见谅。”

    付先生急忙让了一步:“不敢。”

    卫氏拍拍身旁的穆冬,道:“其实付先生来意,我们早已知晓,几日前穆冬的父亲便来了信,已告知付先生之事。”

    “什么?”付先生惊讶之后便露出疑惑的神情,“可是先生并不知道我来临州之事。”

    “姐夫聪慧过人,您又是他身边的人,您的一举一动他怎会不知。”卫氏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信,递给了付先生,“来龙去脉都在信中,请先生过目。”

    付先生急忙接过,一目十行,这确实是穆冬的父亲穆无宴亲笔所写,信中严明自己身体日渐不好,希望穆冬能够念及父子亲情,到皇城一叙,以免日后遗憾,同时也告知自己已派付先生来临州接穆冬。

    看罢心中才明了,付先生感叹道:“原来先生早已知晓我心中所思所想。”

    卫氏拍拍穆冬,穆冬上前,恭敬行礼,“付先生,穆冬向您道歉,是我失礼了。”

    卫氏摸着穆冬的头发,道:“这孩子调皮捣蛋惯了,您别见怪,这么多年,您是第一个来看他的人,他心中欢喜,却也有怨气。”

    穆冬硬着脖子:“姨母!我一点儿也不欢喜。”

    卫氏笑道:“是是,姨母说错了。”又转身对付先生说,“这件事我与穆冬早已商量好,到底是父子一场,他该去看望。”

    付先生看着穆冬,叹了口气,“我晓得,是我们对不住这孩子。”

    当年将穆冬送给卫氏抚养,穆无宴也是狠下心来做的决断,后来付先生总想,若是当年自己再成熟些,能够多帮先生分忧,让先生分神能够照顾这孩子,也不至于这么多年父子分隔两地,从未相见。

    穆冬依偎在卫氏身旁,母子情深的模样,让付先生心下一酸,这么多年来,先生辅佐今上殚精竭虑,为民父母官,却恰恰忽略了自己的孩子。

    卫氏心中明了,她道:“姐夫若不是身体赢弱,只怕以他的个性,是决计不会让冬儿去皇城看他的。”

    付先生想到出发前,先生昏迷不醒的样子,心中大痛!若非如此,他怎敢打扰这个孩子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