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过来的铁勒士兵发出一声声嘶吼,朝着突然杀来的魔鬼一窝蜂的冲击,然而还未等合围之势形成,那如同点点寒星的枪花已经迸射开来,在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中,士兵们口吐鲜血的被撞飞出去。

    秦琼是这一支大军的主帅,为了大局则不得不压制个人之能,但作为这个时代的至强强者,心中的勇武之气从来未曾淡去,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重,如今合围已成,他终于可以放下主帅之职,纵情杀戮。

    “轰隆隆~”

    直到他把突厥大营撕开一道巨大的口子,隆隆的马蹄声才清晰了起来,随后而来的隋军在火光之中,如一股钢铁洪流直接闯进营地,刚刚被秦琼吓住的敌军士兵,直接被奔腾而来的洪流湮没,连抵抗都没能做到,便被无数疾掠而来的马蹄踩成肉糜。隋军的冲锋之势并未就此停止,而是在秦琼的率领下,继续蛮横前冲。

    沿途帐篷被冲毁,一些从睡梦中惊醒的士兵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无情的铁蹄践踏而过,就算一些厉害勇士反应过来,但面对这种铺天盖而来骑兵,也没有任何办法。此时此刻,个人的力量渺小的如同沧海一粟一般,甚至连个涟漪都没有激起,就彻底掩埋在那马蹄之下。

    从隋军发动攻击到三面踏营,前后不到一刻,但大半个营地和数千名士兵和牧民已经没了。

    魁梧的仆思叶没有理会四散奔逃的牲畜和牧民,而是将存活下来的士兵聚集起来,发出一声悲怆的咆哮,愤怒的目光狠狠的瞄向迎风招展的‘隋’字大旗,在火光中,那一面大旗格外闪亮。

    “对面的大隋将军,我等愿降。”仆思叶策马而出,对着秦琼以生硬的汉语说道。

    秦琼没有答话,在程咬金和谢映登愕然的目光中,将虎头錾金枪往地上一插,摘下骑弓,弯弓搭箭,不等对面那人做出任何反应,一枚利箭已经破空而出,须臾之间便撕破空间阻隔,在脑花四溅中爆了仆思叶的头。

    “杀!”

    鼓噪声中一名名愤怒的铁勒士兵朝这边发起了冲锋,随着秦琼一声令下,飞蝗一般的箭矢掠地而起,经过短暂腾空之后迅速落下,残存的数百勇士和牧民,成了一具具尸体。

    程咬金毛骨悚然的咽了口口水,虽然他也是正规的朝廷武将了,也跟着秦琼参加惨烈的战斗,但秦琼眼前这不要俘虏的残酷战法,还是不断冲击着他的世界观。

    “不论男女老幼,皆杀之!”秦琼收回强弓,重新拿回了虎头錾金枪,平静的下达一道令人心寒的命令。

    “杀!杀!杀!”

    隋军在嘶吼声中,如饿狼、如旋风冲向了瑟瑟发抖的人群,一轮新的杀戮在惨叫中不断响起。

    秦琼没有参与扑杀,已经没必要了。

    谢映登、程咬金也没去,程咬金看着秦琼,目光有些茫然,也有些愤怒“秦将军,这……有些过了吧?”

    杀投降了的俘虏,在他看来,太没人性了。

    谢映登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他和生在齐鲁、长在齐鲁的程咬金不同,自小就被他的叔父谢弘带着游历天下,而北方大地无疑是游历的地方之一,也因此理解秦琼,并深知秦琼残酷的原因。

    “你有机会,就去凉州、雍州、并州、幽州最北方,问问当地的老人,你或许就会明白了。”秦琼瞥了面色难看的程咬金一眼,表情异常冷酷,那不带丝毫感情的话语掺杂在有些冷冽的夜风之中。

    “咬金…”谢映登看着程咬金愤怒的脸色,拍了拍他的肩膀,郑重道“国内战争是自己人打自己人,如果有得选,没有人愿意将利刃砍向自己的同胞,这也是不能杀俘这条规定存在的原因。而国战则不同,你只管把异族人当作是野兽就行了。”

    “什么不同?难道讲仁义不好?”程咬金不敢朝秦琼发火,那无形的煞气,让他没办法产生火气,但面对长久相处的谢映登就没这种感觉了,几乎是咆哮着说出了这番话。

    “仁义道德不是不好,但你要看对方是什么人,做的是什么事。小错小过可以原谅。面对突厥、铁勒这些十恶不赦之徒,只能一个杀字…只有把他们杀怕了,他们才会听你说仁义。”谢映登叹了口气,苦笑道“他们是狼,你对狼心存仁念,迟早被狼吃掉。只要有可能,你就不能让他们有报仇机会!在当年的雁门之战中,忻口以北的并州大地,被突厥人杀得赤野千里,定襄、马邑近百万人口,被突厥人赶尽杀绝。所以,对外战争不能有仁慈,这与内战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