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月落,夜里一场细雨,染湿了窗前嫩叶。

    “陛下昨日还是歇在丽坤宫?”

    晚起懒梳妆,柳莺兰抚过刚戴上的流苏耳坠,懒懒问着。

    “是呢。”芳时给柳莺兰梳着发髻,道:“陛下每回去皇后那儿总会连着去几日,凑起来一个月里有一半时间是在丽坤宫的。”

    柳莺兰心中有那里不太得劲,凌绍去了皇后那儿七日了,他可还记得这青俪宫?

    柳莺兰有些酸:“陛下和皇后果真是如传闻般伉俪情深。”

    芳时没接茬,默了默,道:“昭仪起得晚,早晨送来的粥还在炉子上温着,昭仪用一些吧。”

    “嗯。”柳莺兰瞧着镜中梳妆精致的自己,起身往桌边坐下,宫女端着粥进来,柳莺兰打眼一瞧,是玉尘。

    玉尘将粥在桌上放下,便跪下了身行礼,“奴婢玉尘多谢昭仪。”

    柳莺兰瞧着她,从花房过来特意叫她休整了两日,果然精神许多,道:“不必谢我,你我也算相识于微时,正好本宫这还缺个近身服侍的,你便留下吧。”

    “是,奴婢愿为昭仪赴汤蹈火。”玉尘道。

    “起吧。”

    柳莺兰低头喝了一口粥,永春宫里下人少,一个宫女得伺候两三个个主子,玉尘就是伺候她和那个曹美人的。只是曹美人私逃出去勾引凌绍的第二日,杨嬷嬷就撒气把她贬去了苦力,说来也是她害的。

    “昭仪。”顺子拎着食盒进门来,“薛妃娘娘使人送来一盒点心,说宫里小厨房新出的式样。”

    薛妃?那日丽坤宫里在皇后和贵妃之间和稀泥的那个?

    “拿来瞧瞧。”

    顺子提着食盒上前打开盖子,盒中一盘荷花酥做得栩栩如生,柳莺兰伸手尝了一口,一股子花瓣的清香口齿生香。

    芳时道:“薛妃娘娘平日最爱,一是书画古籍,二便是研究些精致吃食,想来是又新做了口味,来分与昭仪一盒。”

    柳莺兰低眸瞧着手中的点心,“那一会儿咱们就拿样回礼过去谢谢薛妃娘娘吧。”

    薛妃住与采薇宫,与青俪宫不近不远,柳莺兰拾掇完出青俪宫的时候,就见一行人风一样从她宫门前的长街上走过,都来不及回头瞧她一眼。

    “这是……”柳莺兰远远望去,那辇轿上的身影熟悉得很,“龚贵妃?”柳莺兰瞧着他们去的方向,“贵妃这是赶着去长乐殿?何事这样着急?”

    “哪里有什么急事。”芳时见怪不怪,道:“前朝这个时候也该散朝了,陛下一连去了皇后宫中三夜,贵妃这是又赶着亲自去请人了。”

    柳莺兰轻笑,这“又”字听着极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