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爷这会儿瞧见血了,倒也急了,赶紧的又催了遍太医,心里对自个儿的太子萌生了些愧疚,这会子从高高的龙椅上下来,只一摸太子的手,便被那手心儿的热度烫了一下。

    “太子的人呢!”康熙又是心疼又是怒,急急的吼了一句。

    见外头保成的太监进来了,康熙爷直朝人发火:“你这是怎么伺候太子的,太子病重为何不叫太医,眼睁睁的看着主子烧愚了吗!”

    冉春哆哆嗦嗦的在脚底下跪着,这会儿也是冤的很。

    太子爷昨儿被万岁爷当着文武大臣的面儿斥责了,心中郁气难挡,自个儿非要衣着单薄的在凉亭里坐着,便是福晋、侧福晋和下头的格格们轮番儿劝都不成。

    结果才后半夜的,太子爷便烧起来了,一直躺到万岁爷来之前都没好一点儿,又不让叫太医来瞧瞧,就自个儿死撑着。

    且最为难的便是下头的奴才们了,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冉春心中腹诽着,万岁爷如今还来问他怎的伺候的,难道不是万岁爷非要让太子爷拖着病体过来,又伤了人吗?

    不过面上冉春还是没那个胆子说出来的,只不住的认错:“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这会子殿里乱着,康熙爷也顾不得处置人,只是为自个儿的一时冲动寻个借口罢了,便也顾不上冉春了。

    太医赶紧的过来一通忙活,好不容易才将太子爷的血给止住了,也唤醒了太子爷,看着正是可怜的时候,面色如纸,脸颊还稍沾着血迹,任谁看着都是不忍。

    若是这会儿太子爷能说些个软话,卖卖惨的,定是又能做回康熙爷心中的那个保成了。

    这机会实在是好,除了索额图,明珠和隆科多也无不可惜这机会没落在自家阿哥爷头上的。

    可谁知道太子爷也是含了气了,许是真真憋屈的太久了,也许是病着伤着头脑不怎的灵光。

    这会子一点儿不利用康熙爷的愧疚卖惨,竟敢直直的盯着康熙爷,语气带着些冷漠,似又带着些嘲讽。

    “皇阿玛可消气了,瞧见儿子这半死不活的可满意了?”

    此话一出,满殿的人心里都是猛的一咯噔。

    太子爷这是找死呢!

    果不其然,康熙爷面上的愧疚和关切之意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双手握紧成拳,只恨不得刚刚再砸的更用力些。

    眼看着康熙爷便要处置太子爷了,索额图这会儿没法儿不给太子爷求情,一把年纪的忙颤颤巍巍朝康熙爷跪下。

    “求万岁爷开恩啊,太子爷此话绝非出于本心!先前齐太医也说了,太子爷高烧不止,定是被烧糊涂了,便才这般胡言乱语。”

    康熙爷怒看了足下的索额图一眼,索额图的话康熙爷还是能听进几分的,又是对赫舍里氏感情深厚些,这个面子康熙爷便不能不给。

    只不过,若只凭着赫舍里的情面,也仅放宽这一回了,如今看来,他的好索相看太子爷比看他这个万岁爷还要重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