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看向梁浅,脸上虽然挂着温和的笑,眼眶却已通红。

    “他们果然是夫妻,心有灵犀,没有商量,居然能说出如此相似的话。”

    梁浅眸光黯然,牙关轻阖,上前握住她的胳膊。

    梁芸仍陷在回忆中,泪光闪烁,“他说,他知道我喜欢科研,没有经营集团的心思,所以给我们母女留了足够一生衣食无忧的财产。”

    “部分流动资金交给他信任的律师打理,若你长大后对金融感兴趣,便给你作为练手的资本。”

    “他将剩下的财产全部变卖,按照他和你外婆未收养我前便做好的决定,捐给了社会公益。”

    “你看这些花。”

    梁芸继续笑着,却有一滴眼泪缓缓滚落,“这些全是受过他们帮助的人,我……也只是其中一个。”

    梁浅的心脏轻轻抽动,握着她的手无意间加重了力气,而梁芸只是笑着抹掉眼泪,领着她磕过头,离开了墓园。

    从始至终,梁芸都没有透露她名义上父亲的身份,也没有说过,她究竟恨不恨她的养父母。

    她想,应该是恨的。

    不然她会让自己在墓碑前喊他们外公外婆,也会说出“曾经怨恨过他们”或者“现在已经原谅了他们”之类的话,但她没有。

    不过,能带她去祭拜,或多或少是放下了。

    至于那个男人……

    她现在过得很好,不论血缘关系如何,于她而言,仅仅是一个对她妈妈造成伤害的陌生人。

    不来打扰她们的生活,再好不过。

    ……

    晚上洗完澡,梁浅再一次瞥见了那本黄皮经书,她将经书取下,找到梁芸。

    “妈,这本书哪儿来的,怎么放在我的书架上?”

    “什么书?”

    梁芸伸手接过,随便翻了翻,恍然大悟,“这是你的啊。”

    梁浅视线一顿,“我的?”

    “啊”,她将经书翻到最后一页,看了看,又还给梁浅,“这是你小时候在玄清寺拿的纪念品,应该是哪位小师傅不小心把自己的放在那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