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男孩在高二的时候是同桌,不是因为cH0U签或者成绩分配,而是国文老师指定。我是个喜Ai文学古典的国文小老师,他则是个痛恨作文的叛逆大男孩。

    学生作文最缺的就是素材,所以老师给了我们一本剪贴簿,每周都要把累积的素材或者佳句写上,然後在下一页贴上当周的作文题目和稿纸。

    男孩的摘抄本当然是空白的,甚至连名字都没写上去,照他的原话是「这种东西抄了我也不会用,不如拿时间去复习我不擅长的东西」

    有一次的作文题目和Si亡有关,放在以前,那可能是个非常温柔和深具反思的题目。但很不巧的是,那时我的Ai猫在动物医院治疗,浑身cHa着管子,医生估计牠剩不到一个礼拜的时间了。

    於是我在扭曲歪斜的字句里,练习做好最坏的打算。

    「这次的作文有人抄袭,你不要全抄你同桌的好不?去外面站一节课!」我听到之後惊讶地望着他,他只是摆了摆手出去罚站。

    我看到他cH0U屉里成堆的描图纸,以及那个模仿非常到位的字形……我的眼泪忍不住从眼角滑落。

    「老师,是我给他抄的。我也出去罚站。」

    「哎呀,你这麽袒护他啊?」老师并不相信我这个乖学生会帮他做坏事。

    「原来她喜欢他?」

    「看不出来耶!」

    「哇!好感人喔!」

    全班同学开始起哄,S向我的每一双目光都像锐利的尖刀,层层剥开我还在跳动的心,再当成瓜子递到嘴边狂嗑,七嘴八舌停不下来。

    在众目睽睽之下,我泪流满面走了出去,脚步既沉重又雀跃。

    我站在他身旁,陪他眺望远方的飞鸟白云。

    「不要哭啦,nV孩子哭了不好看。」

    「你这是变相地在说我丑。」

    「你一点都不丑!别欺负我国文不好。」他手忙脚乱地递了好几张卫生纸给我。

    等我逐渐平复之後,他开启话题打破尴尬的沉默。

    「其实,我没有完全照抄。」

    「什麽?」

    「你在最後一段写你的猫Si了,而我写牠在拔管之後神速康复,活蹦乱跳跑回你腿上撒娇。」

    痛恨作文的他,竟成功预言了奇蹟。两天後我的猫咪顺利出院,而且一如往常地在我读书时跑来我手边乱蹭──就像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