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一巽又念道:“请五台山住持晦光大师、峨眉派长老慧静师太、九华山明觉大师入席。”萧平安知道慧静师太是水灵波和叶素心的师伯,不由多看了两眼,慧静师太也是五十多岁,看模样倒和仪清师太差不多,也是一脸严肃,晦光大师却是胖乎乎笑眯眯的模样,明觉大师身材矮小,背还有些驼。

    宋源宝奇道:“四大佛山,为什么没有普陀山的人来?”

    身后一人笑道:“普陀山没有我武林中人,乃是正宗的佛门弟子,你居然连这都不知。”

    宋源宝回头一看,见说话的是个眉目俊俏的小尼姑,脸上一红,也没还嘴。

    待几人入座,柳一巽又道:“请铁掌帮副帮主霍远、点苍派慈云观主云弄子、天台剑派长老正阳道长入席。”一个彪形大汉和两个中年道人一起出来,左边一人,正是天台的正阳真人。正阳真人与萧登楼夫妇交好,私下早已拜会过,这正阳和云弄子两人萧平安倒都见过,只是匆匆一面,又是时日漫长,却也记不清了。

    姚呈希道:“前面都是底蕴十足的名门正派,如今这三家却是正当时的后起之秀,倒也是端的厉害。”

    一和尚道:“点苍为何与他们同列,点苍不也是立派二百多年了么。”

    另一个和尚道:“师兄有所不知,来的这点苍云弄子却是点苍分宗的观主,他们这分宗也不过七八年。”

    台上又道:“请蜀中唐门唐无伤、百花谷流云飞袖花沐容入席。”声音一出,台下竟是少见的一阵沉默,只见一个一身紫裙,笑靥如花的美貌女子,和一个白巾包头叼着旱烟袋的山羊胡子老者,并肩走了出来。

    宋源宝身后的小尼姑道:“这百花谷的花姐姐真是漂亮。”

    宋源宝道:“人家过大寿大喜的日子,这老头抽个烟也就算了,干什么还戴个白头巾进来,不是惹人家晦气么。”

    姚呈希吓了一跳,小声道:“小友噤声,那老者是唐家二当家,四川人不论男女,头缠白巾,那是为了纪念诸葛亮。百花谷和蜀中唐门乃是江湖中最为神秘的门派,百花谷各种奇药,唐家一手暗器毒药,那是防不胜防,江湖上极少见这两家的人走动,但却是谁也不敢招惹,百花谷是这一百年左右的事,唐门怕是三百年都不止了,小友说话一定小心,宁可得罪少林丐帮,也不要去惹百花谷和唐门的人。”他们其实离台上甚远,姚呈希仍是小声说话,唯恐被人听道。

    柳一巽又道:“请净空禅寺虚全大师、长江三十六水寨总寨主入江龙盛千帆、沧州擒龙手韩天宇、铁剑门门主望日神剑郭澄阳、黄河四侠丁剑天、丁剑地、丁剑人、丁剑和四位老爷子……”这次他一口气报了十多人的姓名,不是一门的宗主便是雄霸一方的名侠,这些人随行的门下弟子众多,喝彩之声连绵不绝。

    姚呈希点点头道:“这盛寨主倒是亲身前来。”

    萧平安不明所以,见台上一人,五十多岁,身材不高,粗手大脚,貌不惊人,正自谦让,让虚全大师走在前面,问道:“左边那个?他不该来么?”

    姚呈希压低声音道:“小友不知,此等盛会,这入席的顺序最是难定。武林各派,除了少林、昆仑、丐帮,是谁也不服谁,把谁放在后面都是不好,只能按照建派的年月来论。还有一些独来独往的高手,便如方才的沧州擒龙手韩天宇和净空禅寺虚全大师,这两人辈分武功,都远在前面不少人之上。只是这两位淡泊名利,不愿与人相争罢了。这座次既要看背景,也要看人物,更是难排。是以此等场合,若不是交情特别,各门各派的掌门帮主多不会亲身前来。”

    萧平安道:“那索性大家一起进来,和和气气岂不是好。”

    姚呈希道:“如此小门小派自是高兴,可人家大派不干啊。”呵呵呵一笑,道:“玩笑玩笑,尊卑有序,此乃普天下的规矩,柳家堡绵延数百年,自是深谙其中之道。”

    萧平安道:“这盛千帆很厉害么?”

    姚呈希点点头道:“今天来的武林各派,多的数百年,少的数十年,这长江三十六水寨聚集还不到十年,却已能与一众豪强同列。”顿了一顿,又道:“长江横贯东西,支流无数,数百年来,这还是初次有人能一统江河,我对这盛寨主也是佩服的很呢。”

    堂上又是一批人入席,眼看台上座位将满,台上有人彼此寒暄,台下气氛也更加热烈,场内已有些嘈杂,柳一巽稍停了片刻,待场内渐静,才又大声道:“请福建欧阳世家家主欧阳立方、南海琼州南宫家家主南宫志群、兴元府连云盛家前辈盛世谭入席。”

    立刻有人齐道:“四大世家怎么此刻才出来。”

    有人道:“人家这是自谦之意,四大世家同气连枝,放在最后,方显得交情非比寻常,不拘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