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泓月一闪,又似乎是风叶飘卷,一切都只在几个眨眼之间。

    这一刀堪称完美,即便是对于不怎么精通武学的叶白柳来说,桂月手中的这一刀简直是大家风范,是那种只有从故事里听到的,久经刀剑的高高手才能挥出去的一刀。

    那一刀不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完美到了极致。

    因为即便是一个死去的人,虽然血不再流动了,可是他的骨头还是一如既往的坚硬。

    往近这三年,叶白柳的手里几乎每天都要握着刀,感受着刀的重量与锋利。所以他知道,想要依靠那样小小的一把短刀切开人的肌肤虽容易,但是砍断骨头却极难,以往他在北江的时候,剔骨时用的都是那种专门的厚背骨刀,而不是常挂在腰间的长刀。

    即便是做工精良的夏国战刀,在那样寒冷恶劣的环境里,斩骨也不过几下发力,刀口必然卷刃崩口。

    而且这样不过一半手臂长短的短刀,说重不重,说轻不轻,除了捅刺那样的方式,很难完全地发挥出一个人卯足了劲而提起来的全部力量。

    更别说,桂月还只是一只手。从他几步出去,再到转身一刀斩断那人的手臂,那把短刀始终都是在他的右手之中。

    如此干净利落的一刀,不管是力量还是技巧,叶白柳很清楚这都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然而,即便是这样完美的一刀,似乎对于他们目前的处境没有任何一点的帮助。

    直觉上感觉到的危机还是那么的让人窒息,他们每个人都很清楚,那样的伤势,对于那个人却是毫无致命这么一说。

    那是一个早已死去的男人,这一点只是从他那被一把匕首贯穿的脖子就能轻易看得出来。此时他失去一条手臂,没有痛苦的哀嚎,也没有如泉的血一下子喷涌出来,

    那断口处,只有粘稠的血一点一点地滴落,血是晦暗的颜色,滴落的时候拉出了细细的丝挂在那里。

    所幸在这里的三人要不是见识过血事的,要不就是练武练出来武胆的,不然换做别的什么人,保保被这样诡异的场面给吓的个半死。

    “啊......”忽然的尖叫声又冲进了每个人的耳朵。

    叶白柳和夏扶荧扭过头去的时候,才看清人,耳边就又是一声的尖叫加了进来。

    破烂的门口,是探出了半个身子的柏麓漓和她的丫头,她们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醒过来的,也许就是时期那一刻,一双睡眼还没有睁圆,就突然被屋子外诡异的场面所惊吓到。尖声叫出来的时候,一双双眸子里都是带着水,完全就是要哭的样子。

    叶白柳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又见柏麓漓另一个叫阿枝的丫头从门后探出半个身子脑袋,张大了嘴尖叫出来。

    也不知道她们是不是真的被惊吓到了,她们几个人一直尖叫到气衰,才一步跳出了门,一起躲到了叶白柳的身后去。

    柏麓漓“啊”地扯住叶白柳的腰带,好一会才停下声,探出个头来。

    只是她探出个头看了一眼后,又缩了回去,“啊啊啊......什么,什么鬼啊,好吓人呀,还以为只是做了一场恶梦,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娘啊,我错了啊,锅宝啊,姐姐对不起你啊。”

    叶白柳皱了皱眉,他倒是听清了柏麓漓一串一串说了些什么,只是却没有心情去理会。他一手把柏麓漓护在了身后,又把头扭了回去。

    虽热只是回首的一个功夫,但在与人对手时来说,这已经是武士间的大忌。武士讲究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却最是忌讳分神,因为对手时即便是片刻的分神,找来的就是谁也不知道的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