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赵驿孟侧望,她才发现,那些在港口中显得很大的船只,漂浮到苍茫的大海上之后,在汩汩巨浪的激荡下,竟如同浮萍般轻微无力,远处那些小船就更不用说了,简直渺若尘埃。

    “早叫你别乱跑,不听!”

    “这一路漫漫,总要找点事情打发时间,不是么?”

    这时,隔着大大的台子,苏灵咚远远见到李凤娘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出,日光下,只见她的头钗射出刺眼的光芒,只是,看她被人搀扶的模样,似乎失去了清晨在码头碰面时盛气凌人的气势。

    “六哥、嫂嫂!”不知何时,赵驿槿亦出来了。

    苏灵咚向她走去,及至到了小姑子跟前,一个没忍住,她回首望了望,只见赵驿孟站到了她方才所在的位置,上半身伏到栏杆上,他向来都是站如松,第一次见到他如此松懈的身影,她愣了一下。

    “嫂嫂和我六哥又吵嘴了?”赵驿槿悄声问。

    “什么叫又,我几时跟你六哥吵过嘴?”

    赵驿槿知说错话,只牵住嫂嫂撒娇,“渴得很,忽然想喝嫂嫂的小龙团。”

    “早没啦。”二人相携,往舱房走去。一则,苏灵咚想避开李凤娘,二则外头海风实在大。

    八月初,南下的船队开进泉州港。

    泉州知州与市舶司提举带人在港口恭候多时,太子一行受到热烈欢迎,鼓乐吹敲自不必言,隆隆礼炮之声震彻云霄,又有歌姬表演、才艺展示之类的,场面甚是隆

    重……

    接待诸事皆无比顺利,在赵知州人等引领之下,一行离了港口,直奔行在所而去。

    南下的一路上,李凤娘可谓吃尽了苦头。

    登船的头一日起她便觉得头晕眼花,恶心想吐。

    经御医看诊,方知是晕船,服了几天药,犹不见好转,她全程面若菜色、四肢无力、萎靡不振,严重时甚至手脚冰凉,她原本想一登船便开始刁难苏灵咚的计划全部泡汤。

    到泉州之后,脚落了地,她心里踏实下来,调养了好几天,才觉身上有了些力气,然祸不单行,亦不知是哪一味饮食不合,令她上吐下泻了不止,最终,她连出门的力气都失去了。

    如此,连带着到泉州之后对付苏灵咚的办法亦无法施展。

    她成天只歪倒在榻上,被病魔摆布着。

    另一边,苏灵咚一直提防,以为她一定会搞出新动作,因此亦是苦苦地思索着反击的办法。

    赵驿孟听闻太子妃病倒,曾私下找到师弟,问是不是他在捣鬼。

    “师兄想多了,下毒这种事小人行径,我不屑为之。”路呈骞满脸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