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灵咚依了他,再僵持下去也怪没意思。

    一样的“跟我走”,昨日听着是欣喜,相隔一日再听却是委屈。

    苏灵咚任自己距他越来越远,两个人的距离本便是这般遥远,倘若不追去,他亦不等待的话,这距离将永无法缩短。

    盯着赵驿孟的肩膀,那宽阔得仿佛能够阻挡一切伤害的肩膀,她才发现,那宽阔的肩膀与自己并无关系,是陌生的。

    痴了一会儿,苏灵咚加快了脚步,可终是与赵驿孟越来越远。

    日头越来越高,湖水闪闪发亮,湖边开着许多花,白的、粉的、红的、紫的等等,许多蝴蝶翩翩而飞,偏偏,这一切都没有前头那个无情的男人吸引人心。

    苏灵咚索性从他的背影中挪开目光,放慢脚步,欣赏起这一片无边春色。

    赵驿孟察觉后面的脚步声又从耳边消失,他站定,亦不再催促,只静静地等着,许久还是听不到苏灵咚跟上,才忍不住回头,只见苏灵咚挥着手中的帕子,在花丛里追着蝴蝶。

    那白得耀眼的侧影,那黑得闪亮的秀发,那憨然又不失灵动地扑蝶的姿态,如会动的画一样。

    这女人总是能把他逼到各种情绪的临界点,却又能若无其事地叫他忍住心中的暴躁。

    “你在等我啊?”好一会儿后,苏灵咚才走到他身旁。

    赵驿孟不置可否。

    “肚子饿了。”她已一整天没正经地吃过东西。

    就像在附和她,赵驿孟的肚子一阵空响。

    苏灵咚用帕子遮着嘴巴,咯咯一声娇笑。

    赵驿孟的头扭朝一旁,亦忍不住偷笑缓解尴尬。

    春光真灿烂。

    “我们回去用膳罢。”

    “别罗里吧嗦的。”

    苏灵咚见他双手背到身后,那样子,显得老成又持重,明明他才二十二岁!

    那一段路确实远,加上一路上赵驿孟都在有意识地放慢脚步,绕完整个湖看起来还需要不少功夫。

    两个人隔着大约半步的距离,赵驿孟很久以来都不曾这样放松过了,约是从他父王去世以后,他作为长子,理所当然地接过照管整个王府的重担,而那一年,他不过才十八岁。

    这女人的出现,令他总是绷得很紧的那根神经不经意地松懈,情绪亦开始偶有起伏,赵驿孟不懂何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