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钱锋江的描述,钱闯江具备虐丨杀案凶手的特征。而在十年前与现在的两桩命案里,钱闯江都有作案时间,甚至有作案动机。但他为什么要表现得这么明显?他身为洛观村的“上层富人”之一,为什么想让洛观村回归贫穷?如果他真是凶手,周良佳三人是随机被选出的“祭品”吗?十年前他才10岁?他杀得了钱毛江五人?

    钱锋江抱住头,肩膀颤抖不已,“以前我没有跟警察说过,钱,钱毛江死的时候,钱闯江他也在笑,嘴里也在哼歌。我当时听不明白他哼的什么歌,现在想来,可,可能也是哀乐!”

    花崇神情一肃,“十年前你为什么不说?”

    “因为我不知道他可能就是凶手啊!”钱锋江喊了出来,“我只是,只是以为他和我一样恨钱毛江!钱毛江那个人,无恶不作,在外面欺负别人,在家里欺负我和钱闯江,没人管得了!我们的父亲,那个躺在医院等死的老头子,到现在都向着钱毛江!十年前我们才多大?我他妈差点被钱毛江打死!我们都希望钱毛江去死!钱毛江后来真的死了,死得还挺惨,被烧成一块黑碳,我开心都来不及!我没有想过谁是凶手,只觉得这人是为民除害!”

    钱锋江说着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我根本没有想过,钱闯江可能就是,就是……”

    就是杀害钱毛江的凶手!

    这时,屋外传来敲门声。

    花崇回过头,“谁?”

    “花队,是我!”张贸在外面说:“小柳哥让我来叫你,钱闯江到了。”

    闻言,钱锋江神情一绷,惊恐全盛在眉间。

    花崇他一眼,“这里是派出所,没什么好怕的。”

    钱锋江慌张地点头,“你现在要去审问他?”

    “去跟他聊聊。他怎么说。”花崇站起来,“我让其他警员过来,还有什么话,你可以向他们说。”

    钱闯江穿着修身的风衣、款式时髦的休闲西裤,脚上是一双擦得一尘不染的尖头皮鞋,胡子和头发都经过打理,似乎是精心打扮过,才来到派出所。

    推开门的一刻,花崇几乎产生了幻觉——坐在这里的是钱锋江,而刚才那个邋遢的男人才是钱闯江。

    不过皮肤黝黑、五官粗犷的钱闯江实在不大适合这身装扮,上去颇有“东施效颦”的效果。

    如钱锋江所言,钱闯江唇角挂着笑,那笑容让人很不舒服,就像凭空听到指甲刮黑板的声响。

    柳至秦已经在警室里了,手边摊开的记录本上却一个字都没有写。

    花崇打量着钱闯江,发现他不仅是穿着有了明显的改变,整个人散发的气场也和上次在“山味堂”见面时截然不同,不那么木讷压抑了,好似突然之间轻松了不少。

    “心情挺好?”花崇状似随意地问道。

    钱闯江抬起眼,笑容未消,“还行。”

    “昨天你已经接受过与案件有关的问询,但今天我还是得亲自问问你——前天晚上,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问询记录上,钱闯江的回答是——在村边的小河钓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