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来护儿一直在观察杨铭,他想看看对方眼下的状态,是不是装的?

    杨铭城府深沉,这是大家都知道的,想要猜到这样一个人的心思,何其艰难?

    人家现在跟自己的儿子有说有笑,把酒言欢,看看自己那几个傻儿子的嘴脸,明摆着已经对人家产生好感了。

    嫩啊

    “六郎若是有意,不如去东宫吧?”杨铭拍着来整的肩膀,笑道:“左武侍率,想不想去?”

    来整手里还端着酒呢,闻言转头看向他爹,来护儿赶忙使了一个眼色,来整意会,直接喝光碗里的酒,朝杨铭半跪道:“卑职愿为太子,效犬马之劳。”

    来整,是非常能打的,当年和铁勒人在京郊大营的比试,杨铭就相中这个人了。

    杨铭如今的八率二将,只安排了李靖、杨玄挺、杨万石,缺口还很大,来家是南方人,和杨素那边又不对付,所以来整是一个非常好的人选。

    人就是这样,翻脸之后想要重归于好,几乎没可能,来护儿和弘农杨的关系,已经不可修复。

    来护儿也是一脸大喜的样子,频频朝杨铭敬酒,至于他真喜还是假喜,就不知道了。

    没有人敢让杨铭喝多,所以当来护儿觉得杨铭差不多了,便撤掉酒水,请来了歌伎表演。

    直到临近子时,杨铭才从荣国公府离开。

    之所以呆了这么久,就是要给来氏父子一个印象,我有耐心修复关系,就看你们了。

    等到送走杨铭,来护儿立即将六子来整召进书房,小声交代道:

    “记住了,你去东宫初期,必然会遭遇一番冷落,日子会非常难熬,但是没有什么苦难是熬不出来的,你一定要忍。”

    来整皱眉道:“阿爷是说,太子妃会收拾我?”

    “一个左武侍率,值得太子妃针对你?”来护儿沉声嘱咐道:“小心里面姓杨的。”

    来整顿时楞道:“这么看来,这不是什么好差事啊?里面姓杨的可不少。”

    来护儿道:“太子有心用你,必有缘故,只是我一时间难以揣摩到,记住,无论受了多大的委屈,不要去太子那里告状,你已成年,今后遇事唯有自己担待,只要熬出头,你那几个兄长,将来说不定还要靠你帮忙。”

    来整是个莽撞人,受不了气,经他爹这么一吓,已经不想去东宫了,于是他苦着脸道:

    “儿子的性子,阿爷也是清楚的,最受不了窝囊气,人家一群姓杨的联手收拾我,我恐怕一天都熬不住啊?”

    “混账东西,”来护儿一巴掌拍在儿子头顶,道:“动动脑子,姓杨的收拾你,你不能去和那些不姓杨的搞好关系吗?有太子在,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的拉帮结派,万事还有我呢。”

    只见来护儿冷哼一声:“杨素已经死了,但你爹我还活着,你爹我也不是吃素的,我教你一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