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仪平素交往之人不多,此时自然无人相救,上官玥只得求衡阳相帮。虽然衡阳公主出力甚多。但也只保得暂时无事。长此以往,总不是个事。

    上官庭芝年纪尚小,看姐姐日日为着相救父亲一事,奔走无门,心中难过万分。正在此时,衡阳公主却偷偷派人将他找来,对他言道,要救上官仪,自己诸人都无法可想。唯有卢鸿,一来深得魏王李泰器重,二来胸中计谋万般,三来身分不凡,四来与上官玥情谊颇深。只有想办法请得卢鸿来长安,设法搭救,方是上计。

    上官庭芝对卢鸿崇拜万般,只是闻说回家娶亲,置自己姐姐于不顾,颇为怨恙。此时听衡阳如此一说,也觉得果是妙计。衡阳公主又道,上官玥心高气傲,必然不愿去求卢鸿。只有想办法由上官庭芝暗暗去范阳,将卢鸿骗来长安才好。

    “公主给了我那把扇子,说道你见了,必然会来长安。她对姐姐说为了安全,把我找个地方安置好,免去后顾之忧。然后就派了两个人,带我一路来范阳找你了。”

    “那两个人呢?”

    “我也不

    “那公主说了没有,我们去长安后如何行动?”

    “公主道,让我劝你不要惊动他人,只轻车简从,悄悄前往。还说到长安时她自会有人接应,保证神不知鬼不觉混进城去,到时候带你到她一处府中就是了。”

    卢鸿又反复盘问了上官庭芝半天,直到确认再无疏漏,才停下来。

    上官庭芝大是着急,连声道:“卢公子,我骗了你是我不对。只是那姓陆的确实对姐姐不怀好意。你可不能放手不管。”

    卢鸿道:“我知道了,你先休息。过两天,我着人送你去书院中安置下来。至于救你父亲和姐姐的事,我自有主张。”

    上官庭芝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连声道:“我不去书院。如果你不去,我还回长安去。”

    卢鸿道:“庭芝,不要胡闹了。你回长安能做得什么?还不如好好到书院,听我安排,努力学业。若真今年科举中能有所得,或许还能为营救你父亲之事,帮上些忙。”

    上官庭芝听了,也觉得卢鸿说得有理,才不再说回去之事。只是反复说要卢鸿千万快些想办法。卢鸿也没功夫与他纠缠,要他早早休息,不必胡思乱想,自己却起身,再来寻卢祖安。

    卢祖安回来时间不久,已经闻说了上官庭芝来寻卢鸿一事,只是还不清楚其中详情。见卢鸿过来,将其中原委一一说明,卢祖安拈须沉思不语。

    良久卢祖安才道:“鸿儿,此事颇有些蹊跷。上次你我父子也曾议过,这位衡阳公主行事,令人难以猜透。她这般对付你,却是为了何事?”

    卢鸿一直以来也在考虑这个问题,也摇头道:“儿子也想不太明白。不过想来,不外是庙堂之上,争权夺利之事。由近一段情形看来,估计是与储君之位,脱不了干系吧。”

    卢祖安眯着眼睛,手指轻轻在案上敲了一会,才道:“那衡阳公主自己身为女流,无论如何做不得储君。除非是她背后,另有其人。以目前来看,这位公主与废太子、魏王俱非一党,不知还有哪一方势力,可以争这位子的?那晋王李治,据称生性懦弱,不得当今圣上欢心;而吴王李恪,虽然称为文武全才,又是圣上第三子,为安州都督这几年来,颇有声望,但依其母亲的背景,绝无为储地可能。”

    卢鸿心中一动。卢祖安自然不会看好李治,但卢鸿却知道如果不出意外,这位软弱的晋王殿下日后却会被立为太子,进而登基称帝。生性懦弱云云,是当不得真的。这些皇家子女,自小耳濡目染,只怕最软弱的,也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儿。

    何况长孙皇后一共三子二女,那衡阳公主既与二位兄长不睦,又与李治相得,那其背后的势力,极有可能便是李治一方。具体说来,不过是其舅舅长孙无忌等人。

    长孙无忌乃是长孙皇后的亲哥哥,自小便与李世民友谊深厚,自起事之时起,便跟随其侧。太宗即位时,以功劳第一任吏部尚书,又封为齐国公,其宠信可说一时无二。在卢鸿前世记忆中,这位长孙无忌大人在李治即位过程中发挥了极其关键的作用,若说其中没有什么勾当,打死也没人信。

    现下魏王一党气焰极盛,长孙无忌虽然是李泰的亲舅舅,但一直以来都是力挺废太子李承乾。此次李承乾因谋反被废,那长孙无忌为着各方面目的考虑,极有可能力压李泰,转而扶持相对暗弱地李治上台。此时,卢鸿以及其背后世家的力量,便是各方都不可能忽略地一方重要势力。

    卢鸿抬起头来道:“无论其身后是何方势力,儿子以为,不妨试着接触一下。以目前形势看来,李泰上位后,绝不会与世家亲近便是。与其坐等,不如借着衡阳公主这条线,扶持一个与我们更为亲密的势力上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