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钦赐晋阳县男卢石卢子玉大公子响亮的哭声便回荡在了堂中众人的耳边。

    众人尽皆笑倒,刚才因看卢公子抓周抓了石砚有些走神的奶妈连忙上前,取了石砚,哄着小少爷回转后堂去了。

    众人这才忍了笑容,上前恭喜卢鸿,道是他日公子必然禀承家学,为一代雅士。当然现在满眼是泪鼻涕口水长流的卢石公子,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不过随便抓了块象点心的东西,结果还给硌得够呛,居然也成了雅士的象征。

    衡阳公主恭喜已毕,沉吟片刻,才道:“卢大人这处新府似是落成不久,想来必然深合主人雅致。园中景色,定是富饶清趣,别有天地了。”

    卢鸿面上神色如常地道:“主人却无甚雅致,只是此府确是圣上所赐,令人心中每有愧感。今日公主驾临,正是蓬荜生辉。卢鸿便为前导,引公主一览如何。”衡阳公主点点头,又淡淡吩咐内侍不必跟随,与场中人作别,起身便向后院来。卢鸿也向场中客人告声怠慢,随即出来。

    衡阳公主走得不紧不慢,说是卢鸿为向导,其实根本也没用卢鸿出声,倒象是衡阳公主带着卢鸿在参观。路上偶有下人,远远见了,躲到一边去,不敢打扰二人。

    便如同熟门熟路一般,衡阳公主自己直接便走到了后院角上。只见前边一处小小院落,看来甚是眼熟。

    卢鸿心中苦笑。这处府第处处仿照自己在终南山的别业而建,这处小院更是一模一样。就连里边那架罗汉床及下边的地道也一模一样。

    至于里边的地道,卢鸿还真没敢下去看,看其方向,估计是通向下边地行宫襄城宫。

    这处府宅是李治亲自指派人手督造的,中间自己一无所知。因此当看到这府宅格局,看到小院并发现床下秘道时,卢鸿心中也是大惑不解。莫不成李治钻地道钻上了瘾,以后来行宫时,要再玩一次地道战不成?

    没想到今天衡阳公主来府上。说是要四处看看,结果一直就走到这处院落来了。

    衡阳公主站在门前,回转头看了卢鸿一眼。卢鸿面带苦笑,只得上前几步,取过身边的钥匙,将院门打开。发现这个小院后,卢鸿第一时间便将那院门紧锁。钥匙时时带在了身边。

    郑柔等人入住后,也发现府宅格局于终南山别业的相似之处。但当时恪王之乱时,所有经历均是机密,郑柔等自然知道不会随便打听。只是听府中人言,似乎与这小院有些秘密地干系。因此到了新府后,见卢鸿郑重其事的将这小院锁了,心中都想到定是皇上特地这般建筑,定有深意,都没有过问。

    衡阳公主进了院子,依然一声不出。直接走进室内。待看到原地摆放的罗汉床,这才幽幽叹了一口气。

    卢鸿也不知说什么好,半天才听衡阳公主道:“数载悠悠,转眼即过。再见这等场景,当真令人慨叹。”

    卢鸿不知她是什么意思,一时未便接言。衡阳公主自顾自地说道:“现在想起来,卢鸿你从一开始,就好象把什么都想到了一样。有时候我都想,莫不成你真会预测掐算地一般,竟然是未卜先知么?”

    卢鸿大汗。连忙道:“哪里哪里,为臣那都是误打误撞,纯是运气,运气罢了。”

    衡阳公主幽幽地眼神在轻纱后盯着卢鸿看了半天,见卢鸿一脸貌似怛然的神情。忽然一时气结。张嘴“呸”了一声:“得了,少和我装了!反正我是不知道你想的是什么。算计不过你就是了。不过——卢鸿,你儿子也有了,娇妻美妾地,我那上官姐姐怎么办,也该给个章程了吧,也不枉我上官姐姐为你苦守这些年。”

    卢鸿恭恭敬敬地道:“上官姑娘心意下官自然不敢有负,只是她初将《暗香》迁到洛阳,说尚需些时日安定后,方才再办理我二人私事。”

    衡阳公主一听更有些气愤地道:“原来你二人背着我……我是说,原来都早商量下了,亏我还什么也不知道操的什么心——那我怎么办?”

    “啊?”卢鸿大惊失色道:“公主说的什么话来?你乃是天潢贵胄,万勿与臣开这等玩笑。”

    “开什么玩笑?”衡阳公主气乎乎地道:“早就被你看——反正你自己做过什么自己知道。”

    卢鸿一听,不由将眼睛看象那罗汉床,心中叫苦,不知如何解释。当时自己房中的密道居然通到衡阳公主闺房之中,这事本来也是难以解释,何况其中牵扯甚多。现在衡阳公主一说出来,卢鸿只觉得头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