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延陀入侵一事,开始由官报透露出来,只是语焉不详。虽然如此,对于薛延陀在李世民东征之时寇边,依然惹得大唐民众颇为愤慨。诸家报纸中,一片骂声。

    李治现在可说是深居简出,每天大都呆在东宫之中,甚少露面。此次虽然朝中诸事,由房玄龄、长孙无忌二人决断,但由于前一时李治表现颇为抢眼,得到了李世民的认同,也有意进一步磨炼于他。因此诸般事宜,都大多要他参与。

    卢鸿为此专门嘱咐过李治数次,道目前大唐两线开战,天子未在长安,切需注意万事小心。李治多少有些不太过意,虽然卢鸿说时连连称是,只怕心里也没认真听进去。有些事情,卢鸿也不便细说,只得暗中命人仔细观察。

    吴王李恪早就到了安州,只是依然闭门杜客,不见真容。按着安州的说法,吴王李恪因途中劳顿,因此需要静养休息一段时日。

    闻听这个消息,卢鸿只是淡淡一笑。所谓不能见客,只怕是本人根本就未曾回去吧。李恪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显然其中大有文章。只是卢家虽然为此下了大本钱,依然寻不到蛛丝蚂迹,这位吴王殿下,居然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

    “他能在哪里呢?”卢鸿在自己的书房中百思不能其解。若李恪真有所图,那他必然会亲临长安,暗中指挥,以方便关键时刻突然现身。而且这等大事,他也不可能独自一人留下来,必然还有一群手下。都要和他在一起。长安虽大。但要在眼皮底下藏着这么一批扎眼的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莫非…”,卢鸿心中一动,忽然想起杨元静的那座胤国公府。

    “洗砚,我这有个条子,你走一趟,去长安交给叔老爷。”卢鸿想到这一层,便取过一张纸来,写下一个“胤”字。交给洗砚,命他去送给卢承庆。

    李恪呀李恪,不知道你究竟的打地什么算盘呢。

    这天早起,忽然衡阳公主命人前来,道有要事。请卢鸿过府相商。

    “不知衡阳公主相唤,有何要事呢?”卢鸿再次来到衡阳公主地府中,依然是在那间小院密室之中,心中感觉却与上次完全不同。

    不知为什么,知道了自己府中秘道居然通到这间小室之后,再来时,眼睛总是忍不住向那处暗门看去。

    此次比起上次来,衡阳公主的这处小室中。新多了几件新家具,尤其是侧面一套书架,上面满是各类书报之物,很是显眼。看到这里。卢鸿心中也不由担心,偷偷看了一下暗门所在。从这个地方看来,那暗门隐在柱后,确实是天衣无缝。

    衡阳公主在卢鸿到门后,寒喧几句。就直接把他带到了这处密室中。卢鸿心中也是疑惑。虽然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一直在盘算是何等事。

    衡阳公主轻纱遮面。看不出表情,只闻她轻轻叹息一声道:“卢公子,衡阳此次相邀,却是有一件为难事,拿不太准,因此还请公子为我分析一下。”

    “哦?”卢鸿讶道:“不知公主所言何事?”

    衡阳公主声音低低地说道:“近几天来,我手下之人发现一些奇怪之事。衡阳怀疑,怕是那胤国公杨元静,似乎有些不妥之处。”

    卢鸿心中大惊,稍一迟疑,面上随即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之后又沉吟片刻才说道:“公主,此事若当真,确是大事——只是不知为何要说与卢鸿?此时房大人及长孙大人主持政务,太子殿下亦掌禁军,公主似乎应该早入东宫禀明才是。”

    虽然口中如此说着,卢鸿心中却是颇为怀疑。在他心中,一直认为衡阳公主与李恪之间,似乎存在某种联系,此次李恪谋划之事,这位衡阳公主很可能也参与其中。但忽然衡阳公主对自己提出杨元静有问题,实在令卢鸿也未曾料到。他说完,眼睛却不由观察衡阳公主的动作。只是隔着面纱,看不出衡阳公主的表情来。

    衡阳公主微微摇头说道:“此事只是怀疑而已,并无拿得出来的证据,难以直禀。何况其中颇有些疑点,却是想借公子如炬慧眼,一解端倪。”

    卢鸿并未接言,反问衡阳公主道:“公主与长孙大人既为盟友,何事不可明言?长孙大人久历风波,这些事情,只怕比卢鸿要明白得多呢?”

    衡阳公主苦笑一声道:“卢公子便不要说了。长孙大人前时同力对抗魏王时,自然愿与我合作。只是待太子上了位,便屡屡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拉拢太子,打击于我。其实衡阳也明白,长孙大人对太子与我关系比较近,一直心有芥缔。只因前时互相需要,隐而不发罢了。现在诸事已定,有些事情,便不太好说了。”

    卢鸿小心地说道:“太子与公主姐弟情深,岂会有变。就是长孙大人,也不过是出于爱护太子,拉拢打击之事,或是传言,公主切不可听信。若公主心中有何疑惑,不如便直接告知太子殿下,岂不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