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拼西凑,加上私房钱还是差了不少,楚氏又典当了自己的嫁妆,总算将欠条拿回来。

    没了两万两,楚氏心底不踏实,天天盯着儿子温书,希望他能中个举人,到时再找机会跟老爷摊牌。

    只要中了举,她有信心能抚平老爷的怒火。

    可是,人往往总是一厢情愿,老爱往好的方面想。

    这日,陆震远约了喝茶,本该是下午才回来,没想到不到中午就回来。

    管家带着家丁,直接将陆庭敬从书房拖出来,摁在板凳上“砰砰”开打。

    等楚氏闻讯赶来,陆庭敬已经被打得屁股开花,而管家俨然没有收手之意。

    “夫人,您还是去问老爷。没有老爷的命令,我也不敢停手。”管家很为难,不过毕竟是当家主母,他给楚氏提了个醒,老爷这次动真格了。

    他在侯府几十年,还从来没见过老爷发这么大的火。

    再打下去就没命了,楚氏匆匆去前院,谁知前脚刚踏进去,茶杯就朝她砸过来。

    差点被砸中,楚氏血色尽失,“老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要打敬儿?”

    楚氏当初之所以看上陆震远,除了贪图他的长相,更贪图他侯府嫡子的尊贵身份。这个人虽然没有才华,但胜在修养好脾气温和,是个好拿捏的人。

    事实上,成婚多年他也对她守护有加,就算有时捉襟见肘,他宁愿变卖祖上家产,也从不亏待母子二人,更别说动手打人。

    可是,他今天却向她砸杯子。

    看她的眼神,愤怒而陌生,仿佛她不是他的妻子,而是痛恨的仇人。

    早已年过四十,陆震远还是很俊朗,只是这温润的外表发起脾气也相当可怕,“楚怀柔,你倒是长本事了,为了那个忤逆子什么事都敢做得出来。”

    厉害啊,现在全京城都知道,他的儿子不学无术,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而他现任妻子为了替儿子还巨额赌债,竟然不惜变卖他亡妻的嫁妆。

    陆震远这一生别的本事没有,最是看重自己脸面,如今却被楚氏母子摔在地上踩。

    楚氏踉跄,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买主会言而无信,不但狠赚了一笔,转头就把她卖了。

    直到现在她意会过来,卖主是故意而为之,儿子的赌债怕是不简单,这分明就是个陷阱,欠债只是第一步而已,紧接着就逼她变卖萧氏的嫁妆。

    这不是两万两的问题,而是想让侯府身败名裂。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钱没了,名声也败了。

    楚氏这才算彻底清醒过来,但是陆震远在气头上,她现在说再多他都不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