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无关。”简阅记得自己当时是这样回答的,“他的事,你找我没用。”

    “不是为了他!”秦殊誉辩解道,脸又开始泛红,“那边的人都知道我曾经帮他做事,没有一个公司愿意雇用我,我思来想去,只有来找你。”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接受你?”简阅好笑地看着他。

    “我是律师,刑事、财产、婚配,我都有涉猎。我认为,你有用得上我的地方。”秦殊誉吸了口气。

    “可这是外国?你连澳洲的法律也精通?”

    “是相通的,掌握起来应该很快。”

    也许是觉得秦殊誉这种从小就优秀的人低头不易,也许是他也曾抛弃尊严去争取一份工作,一时间共了情,简阅自己也没想通,怎么就被秦殊誉给说动了。

    第二天秦殊誉出现在公司的时候,段焉眼角都快睁得裂开了,简阅早就有心理准备,只是无奈微笑——任谁看了,也会觉得这组合很奇怪吧。

    正回忆着,外面突然闹哄哄的,简阅沉声问了句:“外面在吵什么?”

    年轻的总裁平时温和可亲,严肃起来总给人一种隐形的压迫感,秘书忙回话:“是有几个工人家属在闹事。”

    “为什么闹?”

    “除了为钱还能为什么?”有个分管部门的经理道,“这种底层的人,就是贪得无厌。”

    简阅没说话,向秘书投去询问的目光,秘书解释道:“这几个工人为了赶工,在有大风的天气高空作业,造成了安全事故,不幸遇难身亡。我们已经第一时间联系家属,给出了一定的赔偿,可是他们还是要来闹,说赔偿根本弥补不了什么。”

    “赔了多少?”

    “一人六万。”

    啪嗒一声,简阅合上文件夹,脸上好像蒙上了一层冰霜:“谁定的?”

    众人齐刷刷望向刚刚那个插话的部门经理,经理满脸不屑一顾:“六万已经是按照他们的六个月的平均工资给的了,算是丧葬补助金。这是他们自己作死,又不是公司强迫,给他们钱是出于人道主义关怀,给外界舆论一个交代,照理说我们一分都不用赔。”

    出于公司的声誉和利益考虑,这话倒也没毛病,但总裁的脸色显然不好,大家也都闭嘴不敢说话。

    简阅把钢笔笔帽扣上,抬头继续问秘书:“算上保险,家属一共能得到多少赔偿?”

    秘书愣了愣:“据我所知,他们并没有购买保险。”

    “你说什么?”简阅眯起眼,起身环顾着会议室内的人,“这么危险的工种,不给员工购置保险,你们觉得合适吗?”

    在座的人多多少少都是有点级别和权力的,这事没有一个人不知情,却也从没人重视过。听了简阅的质问,他们丝毫不敢反驳,只得面面相觑。

    “简总,您的立场怕是不对吧。”大家都不说话,那个部门经理忍不住发牢骚,“我们还不都是为了公司能有更多的盈利。法律都没有强制,挣钱有什么问题?工作是他们自己选的,一切都是市场竞争中产生的效率最高的最优解,您的同情太多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