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一场闹剧哄哄,瞧着颇为有趣。

    梁顶上的戊七猫着身子,笑起来,出声道:“陛下手下留情嘛,毕竟二皇子殿下也不是故意在众人面前失仪的。”

    “谁?”皇帝抬头,看到了那屈在梁顶的轻巧身影,双目喷火:“又是你!”

    □□手搭起箭朝向他,戊七一挥手,“且慢啊,士兵里有我的人,在你们拿弓箭瞄准我的同时,他们也在瞄准陛下和在场的两位殿下,你们猜猜,他会先将箭射向谁?”

    侍卫里一阵骚乱,内侍情急之下最先扑在皇帝身上,差点压断对方一把老腰。

    “戊!七!”

    底下宴清都望向他的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

    “殿下莫急,”宋本卿不紧不慢,“在下只是把您想对我做的事情还给您,哦对了,”他唇边勾起一缕恶劣的笑:“其实我体内的‘春盛’是别人的,此毒已经根植在我体内已久,根本不能引渡到别人身上去,也就是说——”

    “你被耍了,殿下。”

    “你身上没有任何‘春盛’残留。”

    宴清都脑子里嗡的一声,耳边响起剧烈的耳鸣。

    “啊,还有,”戊七转过脸来,“陛下知道么,在下所说的那句话并非空穴来风,”他一把拿掉头上的头盔,长发披散下来,幽幽笑道:“在下当了二皇子殿下五个月的禁奴,但在五个月之前,在下当值□□新帝萧云祁身边的暗卫一枚。”

    宴清都身边怎么会有萧云祁的暗卫?

    皇帝眼中神色暗了一暗。

    戊七好似能看穿他心中所想似的,接着道:“当然,二殿下私下里与□□新帝有交易,他瞒着所有人,陛下您当然不知道,但陛下若是去问一问数月前与殿下一齐去□□进贡的那位使臣,定当知道,二殿下还送了位云泽国并没有编排在贡品内的一位美人啊。”

    宴清都这样为萧云祁搭线,自然是为了以后从他那里得到些好处,然而这些好处包不包括联结萧云祁这个□□新帝来对付他这个云泽国的皇帝,助宴清都夺得皇位,他们就不知道了。

    从某方面来说,戊七并没有完全污蔑宴清都。

    “不——儿臣没有,父皇,”宴清都顿时顾不上什么羞耻屈辱,连忙为自己辩解,“儿臣绝对没有怀其它心思,儿臣对父皇一向忠心不二,这个□□奸细只是在挑拨你我之间的父子关系啊——”

    皇帝扭头看他,脸色很阴沉,显然已经在心里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宴清都脸色已经白得不能再白,徒劳无力的向这个并不相信他的父亲辩解。

    宋本卿瞧着底下一场闹剧,摇摇头。

    原主戊七的性命,被战火牵连八年死伤无数的流离难民,还有云泽国整个皇城的百姓。

    给他这个惩罚似乎还是太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