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味在有限的空间里弥漫,乔开小心地觑了觑南宫烁的脸色,难看得很。

    再看门口那边,那俩人久别重逢,相谈甚欢,不知道说到了什么,桐公子正眯着眼笑着,淮安小王爷则目带温情地看着,嘴里还道:“她哪里知道在泥里就挖破的莲藕孔洞里都是泥沙,看着洗干净了,放进汤中一煮,泥沙俱出,好好一锅汤便成了泥水。”

    “真的吗?”方一桐想了一下,觉得当时春姑的脸色必定不太好看,不由得又有些莞尔。

    两人还在说着分开后这些日子的经历和见闻。

    “据说为了抓捕你,禁军都已经成立专门办公所了。恭喜你啊淮安王,如此特殊待遇。”

    “作为淮安王义弟,同喜同喜啊。”

    两人还在说个不停,这边南宫烁的脸已经比锅底还黑,垂在一边的手攥着拳头,捏得咔咔直响。

    不好,爷要发飙。自从去岁冬天淮安王进京后爷已经很久没犯病没发飚了,这会儿这么关键的时候可不能……乔开正焦头烂额想着该怎么样打个岔。

    那边,负责检查尸体的家将非常合时宜地开口了:“殿下。”

    咔咔声蓦地停止,南宫烁问道:“如何?”

    “殿下请看。”

    这回方一桐也想起来自己过来是干嘛来的了,拽着湛流云几步上前,问道:“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南宫烁立在验尸台边,无声地将家将刚刚递给他的布巾转递给了方一桐:“臭。”

    方一桐接了布巾十分自然地转手给了湛流云:“遮住口鼻。”

    南宫烁再去取布巾的手顿了一下,回眸。

    湛流云接过布巾,眉眼微弯,温柔道:“我给你戴上。”

    还不等方一桐开口或者过去,一只大手极其粗鲁地把她一把给拽走了。

    南宫烁面色死沉,比躺着那个好不了多少,目光也是冷酷中带着点怒意,用力从家将手中扯下一条布巾,一言不发,举止粗暴地直接系到了方一桐的脸面上,堵住了她的口鼻。

    方一桐:“……”

    一旁的家将:“殿下……”我这是继续说还是不说呢?

    南宫烁沉声:“说。”

    家将吞了口吐沫,用戴了桑皮手套的手握着一个镊子,十分小心地夹起尸体面部耳根处的一点皮肤:“殿下,您看这里。”

    “脱皮了?”方一桐奇道,声音被布巾裹住,有些闷闷的。